洪景榮這一腳踢空了,可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嘴角露出興奮。
兩人剛停手,大塊頭不樂意了。多年來黑拳不敗戰績讓他骨子裏都散著牛勁,他從進來那天一直沒把洪景榮當回事,這麼長時間沒動他不過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罷了。
眼下這個退伍兵敢對楚天下黑手,大塊頭衝過來指著洪景榮就要動手:“臭光頭,我知道你有兩下子,我打了五年黑拳到你麵前未必能占到便宜。不過你也別得意,你敢偷襲我大哥,我就是死也要咬你一塊肉下來,你信不信?”
大塊頭絕對是一個稱職的小弟,他知道楚天的功夫完全在自己之上,他即便不出手光頭洪景榮也傷不著大哥半分。
可是,大哥的威嚴必須維護。
楚天拍拍他結實的肩膀,輕鬆笑道:“沒關係,我們切磋切磋。”
聽到大哥發話,大塊頭狠瞪了一眼洪景榮,這才像一隻老虎退回籠子,楚天就是馴獸人。
片刻,洪景榮問:“你也當過兵?”
他盯著楚天英俊的臉龐,聲音中卻有著一種隻有軍人才能體會的驕傲與自豪。
楚天注意到,他用了“也”這個字,這與王增發說的情況一致,這家夥果然當過兵。
“看來,我們比較有共同語言。”楚天伸出右手。
洪景榮想都沒想直接握上去,重重的搖了搖:“想不到,在這裏還能遇到一家人!”
英雄惜英雄,雖然此兵非彼兵,不過相似的經曆讓楚天對這個洪景榮有格外的好感。反過來,洪景榮也是十分佩服楚天的身手,兩人很快消除了隔膜。
不過,他們能順利的帶大家逃出生天嗎?
指針指向了三點,看不到外麵是黑夜還是白晝,房間裏依然燈火通明,有微微的鼾聲響起。
洪景榮坐在楚天床上,把這裏的情況向他仔細做了介紹。
這個兩居室民宅裏一共關著十個人,四女六男,女人都是被人販子賣到這裏來的,價錢低得離譜。六個男人中除了楚天和洪景榮是被人打暈後秘密送到這裏,有三人是被騙來,隻有王增發是自願。
十人中來的時間最長的是洪景榮,已經快三個月了。來的時候他受了外傷,不適合做手術取腎。傷養好以後他又以各種理由拒絕進食,把自己餓得營養不良,身體消瘦。後來大概外麵的風聲有些緊,貨不好出,所以就暫緩了給洪景榮做手術。
再後來,慢慢的人越來越多,上個月來了一個人,隻留了一個星期又被帶走,從此就再也沒回來。洪景榮分析,可能是被取了腎之後直接送到偏遠山區去了。
這房子的窗戶被封死,每天的夥食和生活必須品都是從正門由專人送進來。每天開門三次送三餐,其餘時間則是關得死死的。
每次開門時洪景榮都注意觀察過,外麵至少有三個人輪番看守,身上都帶著槍。
“這些人做事非常謹慎,每天固定時間進來送飯,而且進來時都會戴著麵具,根本看不清臉。”洪景榮說道。
“他們怎麼送飯?”楚天問。
“早上七點五十到八點,中午十一點五十到十二點,晚上是五點五十到六點。先進來兩個人把大家趕到臥室,持槍把守。第三個人進來送餐,順便把上一頓的剩飯和餐具收走,三個人再一起退出房間。整個過程十分鍾內完成,從來沒誤過。”
楚天在腦子裏迅速分析著洪景榮說的每一句話,俊郎的麵孔異常嚴肅。
他沒想如何逃出去,那對他來說並不算難。楚天此時在想,洪景榮把這裏了解得如此詳細,可他對自己的事情卻隻字不提,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退伍軍人?
楚天看著洪景榮黃豆大小的眼睛,他的眼角有一道疤,那一定是在戰場上留下的,否則不會像他目光裏的眼神那樣,閃著驕傲的光芒。
“講講你的故事。”楚天突然說道。
洪景榮微怔,一時竟然語塞。
停頓了半晌,他才悠悠的講起了自己的往事。
洪景榮十八歲就入伍當兵,一去就是十年。他曾被派到南方邊境繳毒匪,對方的武裝非常強,久攻不下。後來部隊首長派洪景榮等幾個精英組成突擊小隊,為了摸清對方火力裝備,他們暗中潛進敵人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