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趙乾坤穿著一件紅色短袖唐裝坐在書房裏閉目養神,腦子裏飛快的琢磨著阿虎的去處。
那天孟辰突然來到趙家別墅,要用孟家祖傳的《慎武行錄》為條件,讓趙乾坤殺了楚天。接著,趙乾坤便派出了阿虎與史密斯同去,取楚天的人頭。
阿虎是他看著長大,忠心耿耿,從不說話但心思十分縝密,一件事情無論成與不成,都會第一時間回來向他報告。所以阿虎不會無緣無故的失蹤,就算殘了爬也會爬回他身邊。
那麼隻有一個可能--他被楚天殺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趙乾坤猛的張開雙眼,老臉抽動兩下,目光一凜,殺意騰騰。
楚天一個人走在路上,喧嘩的大街,形形色色的人群都沒法讓他低迷的情緒有所好轉。
楚南的線索到此似乎突然中斷了,人海茫茫要到哪去找那個左耳下帶著一道疤的男人?
路燈下楚天的背影略顯孤單,他搖出電話打給鞠小曼:“出來坐坐好嗎?”
大概二十分鍾以後,楚天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裏見到了鞠小曼。
一身淡灰色職業短裙,上麵是一件白色襯衫,胸口處繡著一朵火紅的玫瑰花,給呆板的職業裝束增添了一抹亮色。
鞠小曼在加班,要不是楚天打電話,她現在還坐在電腦前做設計。
坐下來點了一杯咖啡,鞠小曼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笑道:“這麼晚把我叫出來,是不是要我請吃夜宵?剛才下樓太匆忙,錢包忘在抽屜裏了。我身上不到一百塊錢,你看著點吧。”
說完,她調皮的盯著楚天看了一會,發現他好像有心事:“喂,你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楚天嘴角微微向下,搖頭說道:“唉,我真後悔。”
看到楚天那副失落的表情,鞠小曼端起咖啡眼睛卻悄悄的盯著他,這家夥不會真的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吧?他可是很少會這樣的。
鞠小曼問道:“你後悔什麼?”
“我後悔沒在電話裏提醒你把錢包帶上。”
噗--
一口咖啡險些噴了楚天一臉。
鞭小曼趕緊擦了擦嘴,如湖水墜落雙眸的大眼睛眨了眨,調皮道:“哼,活該,誰讓你不提醒的。想吃什麼自己掏腰包吧。”
楚天沒什麼胃口,倒是對她與楚南之前的事情很感興趣,說道:“我們今天不喝酒。”
“當然,我還要加班呢,喝酒誤事。”
“那你給我講講你和那位朋友的事情吧。”
“……”
鞠小曼端著咖啡的手在半空停頓一下,接著她嘴角一彎,笑道:“也好,好說了要給你講的,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
楚天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聽狀。
鞠小曼突然從他深邃的目光中捕捉到一絲異樣,驀然,她竟然覺得那種異樣目光似曾相識,以前那個他的好看雙眼中,也時常會有這種光芒流露。
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光芒,認真,堅定,虔誠,以及讓人無法忽視的倔強。
“你真的太像他了。”鞠小曼漸漸收起臉上的笑容,突然一陣傷感襲上心頭,她微微低下頭,說道:“我想給他保持一點神秘感,所以我給他起了一個代號,叫蒼狼。”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楚天問。
“自由,勇敢,孤傲,堅韌,桀驁,不容侵犯--是不是很像狼王?”鞠小曼問。
一個男人在女人的心目中有如此高的評價,隻能說明一點,鞠小曼對楚南的感情,無可替代。
楚天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外表清瘦內心強大的小女人,等著她說下去。
“我們是在孤兒院認識的,那時他六歲,我七歲。剛來時他有些孤僻,不愛講話,常常一個人坐在樹下,一坐就是一天。不過偶爾也會在下雨前看螞蟻搬家,很認真,很認真。”
鞠小曼回憶著當年的一幕,莫名的有些小幸福掛在臉上。
“我常常陪在他身邊,好長時間他一直不說話。後來我陪他一起看螞蟻搬家,有一天我注意到他笑了,對著我笑的,同時也對我說了我們相識以來的第一句話--我們做好朋友吧。”
楚天眉頭微微收緊,心中一緊。一個六歲的孩子封閉著自己的內心世界,當他願意為一個人而敞開的時候,就說明這個人是真的住進了他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