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你怎麼找到我這來了?”胡海峰笑著與楚天握握手,說道:“是不是為了跟我們老板合作的事情?唉,不瞞你說,我老板很固執,任何人的意見他都聽不進去,你這事我無能為力。”
楚天笑笑,他一句話都還沒說,胡海峰就忙著拒絕,看來這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
“我不是為了公事來的。”楚天笑笑,說道:“我是專程來找你的,有點私事想找你了解一下。”
“私事?找我?”胡海峰圓圓的黑臉一笑起來全是皺紋,打哈哈道:“咱哥倆坐在一起喝兩杯聊聊天沒問題,拿我開涮就算了,我老婆還等我回去睡覺呢。”
這是一個膽小怕麻煩又很圓滑的人。
楚天在心裏這樣給他定位。
“田崗鎮中心小學,你在那裏讀了小學,一共留級三次,後來升到山崗鎮中學,初三畢業後離開家,到外麵打拚,三年前你帶著老婆孩子在湖城定居下來。我說得沒錯吧。”楚天說道。
胡海峰的臉色微不可察的緊張一陣,接著笑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不會是認錯人了吧?我的名字太大眾,與我同名的人多,嗬嗬,你肯定是認錯人了。”
楚天笑道:“實不相瞞,我是在找一個人,可能你會認識。”
“找人?”胡海峰上下打量著楚天,簡單的襯衫西褲,黑色皮鞋擦得很亮。
他眼角微跳了兩下,笑嘻嘻道:“楚天,說真的,你要是為了讓我老板進你的貨而編出這一套話來跟我套關係,我看就免了吧。你就是給我一座金山這個忙我也幫不上--當然,你如果有一座金山也用不著幹這一行了。反正我的意思是說,你別再來找我了,我就是想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別的一概不知道。”
胡海峰的話裏有話,楚天聽得出來,可以斷定,這個家夥一定知道些什麼,卻不敢說。
楚天不動聲色,誠懇說道:“抱歉,打擾到你了。不管怎麼說我們也算相識一場,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你隨時打我電話。”
楚天從口袋裏取出一張名片交給胡海峰,後者接過來沒打招呼轉身走掉,腳步有些匆忙。
“我沒找錯人。”楚天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笑意。
深夜,三歲的孩子已經熟睡。隔壁臥室裏,胡海峰赤著上身坐在床邊抽煙。月光下煙霧朦朧,把他黝黑胖胖的臉映得更加模糊。
今天楚天突然找上門來,胡海峰當即有一個十分不好的預感。似乎這個楚天與當年那個幾乎可以叫做生死之交的好友之間有著一定的聯係。
如果八前年那場意外不發生,他今天真的十分高興見到楚天,並且會很願意將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可惜,時光沒法倒流,發生過的事情不可能重來。所以胡海峰隻能演戲,假裝聽不懂楚天的話。
此時,他夾著煙的手有輕微的顫抖,他重重的吸一口煙,再重重的吐出,卻怎麼也吐不出憋在胸口的悶氣。
妻子猛的坐起來,嘮嘮叨叨:“抽抽,一天到晚就知道抽。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想死啊?”
胡海峰“噌”的一下火氣直躥頭頂,把煙頭往地上一甩抓起妻子的頭發“啪啪”兩巴掌:“媽蛋的,一天到晚的嫌我賺錢少不夠花,你他媽的少打幾圈麻將少輸幾百你想買什麼衣服買不了?嫌老子沒能耐?老子今天就能耐一個給你看看。”
呲啦--
睡衣被撕裂的聲音,女人白嘩嘩的身軀露在空氣中,她尖叫掙紮,卻毫無還手之力。
胡海峰作狂暴絲毫不懂憐香惜玉,一雙大手在女人身上胡亂抓著,像抓兩隻又大又鬆軟的海綿。
客廳裏,黑貓的身子蜷成一團,在沙發上睡得十分香甜,甚至一點也沒有察覺到一個人影已經悄然潛進客廳。這人從衣架上拿過胡海峰的外衣,裏麵有一個黑色錢夾,錢夾裏有銀行卡。
半分鍾後,黑影人把銀行卡歸位,錢夾放回衣服口袋,接著便悄無聲息的離開。
輕輕的來,正如輕輕的走,不帶走一片雲彩。
臥室裏尖叫聲慢慢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身體相撞的“啪啪”聲,節奏很快。
黑貓一動都沒動過,腹部一起一伏說明它呼吸平穩,睡得十分踏實。
窗外夜色正濃,黑影人藏在其中,與黑夜融為一體。
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湖城的夏天總是特別讓人歡喜,陽光充足,卻不會太過刺眼。
城市裏隨處可見綠色植被和鬱鬱蔥蔥的樹木,好多城市是被鋼筋水泥包圍,湖城卻剛好相反,除了湖,這座城市就是被綠色浸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