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齊個子不算高,一米七十多,體重卻遠遠超標,一張大胖臉看上去極有喜感。
一張大圓子,鋪上一張純白台布,花瓶、蠟燭統統不要,把節省出來的地方擺上醬骨頭,熏肉、清蒸桂魚,老北京脆皮烤鴨--正宗全聚德的。剩下的地方擺上各種盤盤碟碟裝上醬料、再配幾個素菜,鄭天齊的晚餐就算齊了。
鄭大胖子能吃不假,每頓飯食量驚人,不過所有用在吃上麵的錢都是他個人掏腰包,從來不花公家一分錢。用他的話說,這樣吃著踏實,撐不死人。
不過吃著吃著鄭天齊突然想起來了--沒有湯!這是讓他不能忍受的,胖人愛喝湯,沒湯怎麼吃飯!
他挪著胖胖的身體直接殺到炊事班,點了一個開胃的酸辣湯。等他回來一看,桌邊坐著一個人,正對他精心準備的美味大吃特吃。
一邊吃一邊還嘟噥:“老鄭這吃貨,對吃真有研究。我看你退休了開一家飯館得了,準火。”
說完,他指著鄭天齊頤指氣使道:“老鄭,來,倒杯茶!”
鄭天齊當場怒了,衝著身後喊了一嗓子:“敢吃我的食!來人,把這個偷嘴的家夥給我綁了!”
鄭天齊大怒不是因為楚天不聲不響的溜進他的地盤,也不是因為楚天一副頤指氣使的架子,而是因為,他吃了他的美食。
對於鄭天齊來說,別人可以打他可以罵他不尊重他,甚至有人罵他十八輩祖宗他都不會眨下眼睛--最多當天晚上把這人的嘴給撕爛然後拋屍荒野。
可是,如果有誰敢動他吃的,無論這人是誰,天王老子他也敢吹胡子瞪眼,當場發飆。
大概七八年前,當時鄭天齊還隻是一個小軍官,級別不高。有一次一號首長來部隊裏視察工作,正好撞上他在休息室裏吃飯。
那一桌子美味讓數次出國訪問見過無數大場麵的首長都忍不住垂涎三尺,當下就坐在桌邊與鄭天齊一塊邊吃邊聊。本來這種事很平常,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如果當事人是鄭天齊問題就來了。
首長吃了他特意命人用秘密方法烹製的豬蹄肉,結果,鄭天齊當場扭頭走人,怒道:“跟老子搶食吃,老子不吃了行吧!”
首長有沒有翻臉沒人知道,不過後來據說鄭天齊五年內連升兩級,一直到現在都被首長重用著。
話說回來,眼下楚天坐在他眼皮底下大吃特吃,鄭天齊哪有不生氣的道理。
那天在趙乾坤的壽宴上,鄭天齊也生氣了,雖然僅僅隻是說了幾句話,卻威武霸氣,孟拂雲和趙乾坤都得讓他三分。
眼下楚天直接捅了他的逆鱗,鄭老頭兒這回是真怒了。
兩個特種大兵衝進來就要綁了楚天,可是還沒等動手,楚天笑嘻嘻的衝他們說道:“我跟你們打個賭,老鄭不敢綁我。”
兩個大兵不敢動,等著老大發話。
“說吧。”鄭天齊一臉怒氣,:“給我一個不綁你的理由,否則,今天你吃了什麼就給我吐出什麼來。”
楚天吊兒郎當的擦擦手,又喝了口濃茶漱口,這才走到鄭天齊身邊,低聲耳語幾句。
鄭天齊原本寫滿憤怒的胖臉立刻舒展開來,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半晌,他興奮得咧開大嘴,衝著兩個大兵笑道:“快去快去,照這樣的菜再準備一份,再來二斤老白幹--不,來四斤!”
兩個大兵走了,鄭天齊挪著胖胖的身體走到楚天麵前:“你剛才說的是真的?真的找到猛虎組織的行蹤了?”
楚天翻了個白眼:“老鄭,我的話你都不信?”
“當然不是,哈哈,老子激動啊。上麵為這事天天催我,你也知道,我是立了軍令狀的。拿不下這個組織我大不了回家種地去,誰能耐我何?關鍵是,我心裏不甘,到時候還不得讓那幫老家夥看了笑話!”鄭天齊拍著胸脯道:“我老鄭什麼時候失手過?以前沒有,以後也不能有。”
“老鄭,這個消息重要嗎?”楚天突然沒頭沒尾的問道。
“重要,當然重要。”鄭天齊猛勁點頭。
“有多重要,值不值一萬塊?”楚天又問。
“一萬塊?”鄭天齊道:“你也太小瞧這個消息的價值了,別說一萬塊,一百萬賣給我我也心甘情願掏腰包。”
楚天又問:“比你那一桌子菜又如何?”
鄭天齊撇撇嘴:“你別看我老鄭愛吃,但吃的也都是些常見菜。海參鮑魚熊掌燕窩那些我還真吃不慣,就是些豬肉牛肉烤鴨什麼的才對我的胃口,這些玩意兒--不值錢。”
楚天陰惻惻的盯著他,鄭天齊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像上了這小子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