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齊指了指兩杯毒酒,說道:“年輕人,你先選吧,省著有人說我老頭子玩了貓膩,在沒毒的杯子上做了記號,專門坑你。”
楚天點點頭,目光落在兩杯酒上,臉色卻逐漸陰沉下來。
這毒酒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如果他今天不喝,明天趙乾坤就會聯合兩個老家夥滿湖城追殺他。孟拂雲和鄭天齊手下有一票當兵的,隨便派出來一個連楚天就別想安寧過日子了。
羅正曾說,他不想看著女兒整天生活在打打殺殺之中,可是楚天又何嚐想讓心愛的女人跟著自己躲躲藏藏!
況且,楚天如果不喝這酒,勢必會把唐龍兩家也拉進這場無謂的恩怨中,那樣他楚天就會欠龍魄和唐祈文一輩的人情還不清,或許永遠在兩家人麵前低頭做人。
楚天輕輕吐出一口氣,眉頭微挑看了一眼鄭天齊,對方也正微笑著看著他。
楚天回應一下,接著,他把兩杯酒都拿起來,一飲而盡。
趙乾坤冷哼一聲心裏暗罵一句“算你識相”,孟拂雲一時沒太明白楚天這麼作死是為哪般,明明有百分之五十生的希望,這下好了,百分百的死翹翹。
唐祈文不動聲色,情緒卻一下子沉到穀底,倒是龍聽洋仍是輕拍著他的手背,臉上突然掛著笑意。
龍魄打了一個嗬欠,說道:“走吧走吧,該回家了。”
楚天咂了咂嘴,看著鄭天齊說道:“好酒,比特供的茅台香多了。”
鄭天齊仍是像一個長輩關心晚輩似的說道:“年輕人,好氣魄!不過你同時喝了兩杯酒,就是明擺著讓我老頭子欠你一個人情啊。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一個小時後你就死了,我也隻能百年之後到陰曹地俯去找你嘍。”
“晚輩不敢。您是南省軍區一把手,手底下有許多個出色的年輕人等著您調教,晚輩隻是覺得,您活著,比我活著更有價值。”楚天微鞠躬,笑容裏含著一層深意,一時沒人能看懂。
“好!”鄭天齊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楚天的肩膀,然後轉過身對趙乾坤說道:“老趙,你親眼看著楚天喝了毒酒,還有什麼說的嗎?”
趙乾坤站起身,也說了一個“好”字,接著道:“我老頭子也不是非要把人趕盡殺絕的人,既然如此,從此以後我不再找楚天的麻煩,各走各的路。”
“這還不叫趕盡殺絕?就剩下一個小時活命了,從此以後就沒以後了。”龍魄站起身,丟下這句話率先向門口走去。
這話是說給趙乾坤聽的,顯然龍魄對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行為很是不恥。趙乾坤一張老臉頓時有些掛不住了,沒來由的被一個小輩給批評,氣得他差點爆發牛脾氣。可是一想到眼中釘楚天就隻剩下一個小時陽壽,心情又突然好了,懶得與龍家少爺計較。
龍聽洋向長輩鞠躬告辭,禮數周到,大方得體。唐祈文和楚天跟上,年輕人撤得幹幹淨淨。
此時大廳裏就剩下三個老怪物,趙乾坤心情格外舒暢,好像堵在心裏的一塊肉瘤終於切掉了。
正在他高興的時候,鄭天齊突然一瓢冷水潑過來:“三個加起來快兩百歲的老頭,欺負一個年輕人,你覺得臉上有光?”
“天齊老弟,你知道成功死後我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嗎?就是為他報仇。”趙乾坤激動說道:“雖然不是楚天親自動的手,可是他絕對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王誌死了,楚天也必須死。”
鄭天齊坐下,略有些不悅:“趙老哥,我六十多歲可我這腦子還沒退化,記憶力還算過得去。我記得之前你跟我說,是這個叫楚天的小子親手殺了你的孫子,有這事?”
“呃……”趙乾坤一時得意忘形,竟然自己戳破了謊言。
“到我們這個層次,有些事情隻要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真相,你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鄭天齊微微歎息一聲:“老哥,這件事,你做得有點過分了。”
“天齊老弟,你也太較真了。”一直沒說話的瘦老頭孟拂雲在中間打圓場:“如今楚天毒酒也喝了,趙老哥不與他一般計較,他就是已經賺到了。一隻不成氣候的猴子而已,咱們兄弟這麼多年的感情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鬧紅臉,來來來,喝酒。”
鄭天齊挪著胖胖的身子往外走,一邊說道:“不了,你們喝吧,這桌的酒--我喝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