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祈文擦了下嘴,對著酒瓶猛吹幾口,咕咚咚咽下,打了一個響嗝,這才說道:“痛快!我在國外吃了二十多年的飯,可是一回國就覺得國內路邊小攤或者色香味都不全的垃圾餐館裏的飯都比國外製作最精良的牛排香。你說怪不怪?”
“毛病!”楚天笑笑,說道:“像我這樣混一輩子都還是個吊絲的窮人多著呢,你這話要是被他們聽到,一人一口吐沫也淹死你了。”
唐祈文突然歎了口氣,說道:“吊絲有什麼不好?未必天天山珍海味但至少吃得隨意,想幹什麼幹什麼,不用看別人的眼光,想追哪個妞就追哪個妞,不用顧忌是不是需要與哪個大家族聯姻。”
楚天從這話裏聽出些特別的味道,問道:“堂堂天才律師,又是聲名顯赫的唐家公子難道也麵臨聯姻的問題?”
唐祈文或許天生不是喜歡傾訴的人,想說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握著酒瓶好半天,最後拿起來與楚天手上的瓶子對撞一下,說道:“來來來,喝酒,今天你必須把我陪好了,不然休想回家。”
酒過三巡,醉意正濃,唐祈文的電話突然響了。
到了他這種層麵的人,隨身的手機也隻有幾個身邊人才知道號碼,能在深更半夜打進來找他的,除了家人就再無可能是別人。
唐祈文慢悠悠的拿起來看了看,睡眼惺忪,很隨意的接起。
“祈文,三天後趙家老爺子過八十大壽,你代我去一下道個喜。”電話裏是一個底氣十足的中年男人聲音。
唐祈文點頭答應一聲,這時裏麵的人又補充一句:“你把楚天也帶去,那孩子根基弱,給他介紹幾個長輩認識一下也好。趙老爺子身份在那兒擺著,斷然不會與一個小輩計較太多,你叫他放心大膽的去。”
唐祈文這下來了精神,眼神陡然有光,他看了看坐在對麵的楚天,緊接著又是點頭答應一句。
聰明人不必把意思講明,簡單一句話遠比嘮嘮叨叨一大堆來得有用,此時唐祈文聽著電話裏的聲音不斷點頭,嘴角卻揚得越來越高。
楚天沒有問什麼事,但是剛才唐祈文看自己那一眼絕對不是隨意。
片刻,唐祈文嘴角掛上笑容,說道:“三天後有一場鴻門宴,你敢去嗎?”
楚天也笑了,說了一句最通俗不過的話:“誰不去誰是王八蛋。”
三天後,清北小區。
今天要去參加趙乾坤的壽宴,時間定在十點三十分,不過到了十一點楚天才剛洗了個澡,還沒換衣服。
倒不是楚天擺譜,而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把今天當成個大日子。隨便一打聽就知道趙乾坤遠不止八十歲,都快進九的人了還擺八十歲壽宴,明擺著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既然擺酒的人心不誠,赴宴的又何必像大臣上朝?
他披著浴袍坐在床上,一抬胳膊就注意到手臂上那條毒線又長了一公分。
蠱王死前曾逼著楚天吃下一顆藥丸,不至於馬上斃命,但如果半年內沒有她老太婆給的解藥續命,一切就不好說了。
蠱王曾說過,當這條毒線走到心髒時楚天的命就到頭了。如今老太婆已經入閻王殿報到,何來解藥?
如果隻是普通的感冒發燒楚天自然不用急,可是苗疆蠱王,天下第一用毒奇人的手法又豈是隨便誰都能解得開的!要說楚天不急是騙人的,都是肉胎凡心,命隻有一條,楚南還沒找到,楚天怎麼能不急。
半年時間?難道,真的隻有半年時間?
前些天與趙乾坤交手時他經常會感到心頭刺痛,毒雖然還沒到心髒但是楚天相信它已經開始影響自己的身體了,接下來還會對身體有著什麼影響楚天不好斷定,但總之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如果真的隻剩下半年的時間,恐怕這半年必定會是血雨腥風的六個月,即使楚天找不到弟弟,當然父母慘遭毒手的仇他也一定會報。
就算那人是天上的龍,楚天也斷然會舉起那把屠龍的寶刀!
坐了一會,楚天給唐祈文打了一個電話,響了好半天電話才被接起,裏麵傳來唐祈文慵懶略帶沙啞的聲音:“誰?”
楚天笑了,這家夥,比自己還不靠譜。
“再接著睡會兒?”楚天問道。
唐祈文打了一個哈欠,坐直了身子看了下表,說道:“十一點多了?得,老家夥也差不多等急了,你我登場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