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話鋒一轉,柔和道:“楚天,這次能夠把王氏集團打得落花流水,我相信這裏麵有你一大半的功勞,甚至是全部。不過,打一次勝仗並不代表次次都是勝仗,商界之險惡永遠不是你這種小人物能理解的。琦琦喜歡你,我也是打心眼裏喜歡你,可惜,你卻無法在事業上幫助琦琦。而且我相信,你也不忍心看著琦琦瘦弱的肩膀上扛著太多壓力喘不過氣來吧?”
楚天還是不說話,背靠在沙發上看著場間的每一個人。
他六歲前或許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公子哥,可是那年家庭變故之後楚天便成了眾多吊絲中的一員。眼下與這酒會上任何一個人相比,楚成的出身還真是一文不值。
可是他從不覺得自己的身份有多麼上不得台麵,吊絲靠自己一雙手吃飯,天經地義,比那些一伸手就豪擲千金的富二代們活得踏實自在。誰也不是天生的賤命,當然誰也不可能永遠都高高在上,一輩子居高臨下。
王候將相寧有種乎?!
站在高位的人永遠都是用別樣的目光在看世界,就好像此時羅正的觀點裏,就切切實實的烙著四個大字--門當戶對。
楚天配不上羅琦琦。
他想讓華宇成為世界第一,就必須找一個能在事業上幫助羅琦琦的女婿,最好對方的背景是有著商業航母一樣的大公司,這樣就完美了。
所以羅正的話無非隻想表達一個中心意思:你楚天不是我要找的女婿。
楚天不是好勇鬥狠的魯莽之人,可是一般人想踩他壓他侮辱他也得先考慮考慮後果。羅正顯然就沒有半點這方麵的顧忌,因為他手裏掐著羅琦琦這枚非常有用的棋子。隻要有她在,楚天就不敢對他不敬,而他卻可以肆無忌憚的想怎麼批評楚天都行。
論陰險奸詐羅正不輸王震宇,論老謀深算,他也絕對不弱範光偉。
“楚天,你是個聰明人,我的意思你不會不懂。”羅正說道:“我感謝你之前一直保護著琦琦,傭金我一分不少的給你,有關你弟弟的消息我該說的也豪無保留的說了,我們兩不相欠。可說到底你是殺手,我不會看著女兒往火坑裏跳整天過著打打殺殺東躲西藏的日子。琦琦是我這輩子的最愛,誰敢讓她過得不好,我就敢拚了老命跟他不死不休。”
停頓一下,羅正咄咄逼人道:“你什麼時候離開我女兒?”
羅正把道理掰開了揉碎了反反複複說得透徹無比,就怕楚天聽不明白。可他的話都說得這麼白了,就算一個智商不怎麼高的人也不至於聽不懂,更何況是精得像猴子一樣的楚天。
貌似羅正給楚天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而楚天隻能按照他的意思回答他希望聽到的那個結果。
楚天一如既往的微笑著不說話,目光平靜的落在羅正臉上。還沒等他說話,大廳裏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楚天,你小子在這裏瀟灑怎麼不叫我一聲,太不夠意思。”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還與楚天打官司,緊接著就成了惺惺相惜好兄弟的男人,唐祈文。
暗格子襯衫,領口微開,xia身是一條深色西褲,腳上一雙皮鞋擦得一塵不染。
唐祈文臉上帶著極為紳士的笑意,進來後與羅琦琦微笑點頭之後就一直將目光落在楚天身上,他的笑容裏有情義有酣暢淋漓有“走啊一起喝酒去”,卻唯獨沒有對在場任何一個人的尊重,仿佛這裏除了楚天和羅琦琦就沒一個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楚天突然想到了那天在江邊趙乾坤曾經說過,他欠唐家的人情。趙家雖是古武世家但是在湖城商業和政界同樣也有別人努力幾輩子都達不到的輝煌成就,否則趙乾坤不會人脈廣到無孔不入,隻手遮天。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窮人身邊都是窮人,富人身邊必定都是富人。趙家聲名顯赫,那麼可以想象讓趙乾坤都恭恭敬敬不敢輕易得罪的唐家,該是何等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
大到什麼程度或許一時難以具象,不過很快楚天就注意到,那些所謂的大佬財閥們在見到唐祈文的時候,臉上不約而同的表現出一種驚訝,尊敬,以及巴結討好之意。就連剛剛還咄咄逼人的羅正都趕緊收起了那副嚴厲麵孔,一臉笑嘻嘻的站起來迎接道:“不知唐公子光臨,有失遠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