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因為保護羅琦琦更成為了王家的頭號大敵,猛虎組織一個鄭風情就夠叫人頭疼,此時再加上一個頭腦聰明絕頂的範光偉,詭計多端讓人防不勝防。
可是真有誰想來取楚天的命,恐怕也得要好好惦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楚天微微一笑,盯著對方有如黑洞一般的眼睛,說了一句貌似不著邊的話:“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老太太嘴角輕揚,嘴裏剩下不到半口牙被煙熏得黑裏透著黃。她衝著楚天點點頭,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非常好。”
連說三個“好”,老太太一轉身就走了,腰也不躬了背也不駝了比吃神藥還管用。
看著老太太遠走的背影,楚天淡然一笑,自語道:“誰能想到,外表普普通通的一個小老太太,竟然是苗疆最讓人敬畏的蠱王。”
鏡湖下,猛虎基地,範光偉與一個瘦小的老太太麵對麵坐在沙發上。
老太太雙眼像黑洞,一切光源到了裏麵都被吞噬得一幹二淨。
她的皮膚幹癟沒有半點水分,臉上深一道淺一道的皺紋像用刀子劃過的衛生紙,皺皺巴巴。
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守在範光偉身後,其中一人好奇的多看了老太太兩眼。
老太太起身走過去,瘦小的身材像個小孩子似的仰著臉看著那人問:“你在看什麼?”
大漢怔了一下,這個不起眼的老人明明在笑,可是在她眼裏卻看到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懼感。
殺意!
大漢心裏哆嗦一下,這個時候老太太輕拍了拍他的衣領,好像一個慈祥的老人給晚輩整理衣衫:“沒事,看了就看了,下輩子記得--不該看的不要看。”
老太太說完就往回走,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這個時候,那名大漢“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暴斃身亡。
範光偉心裏一驚,蠱王用毒神不知鬼不覺,一出手就要人命,真是狠毒。
另外一名大漢把同伴的屍體抬出去,屋子裏重新恢複平靜。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口紅酒,蠱王突然說道:“楚天,你們殺不了。”
“何以見得?”範光偉問道。
蠱王的公鴨嗓音聽起來極別扭,範光偉卻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頓了頓,蠱王說道:“心思細膩考慮周全,有膽有識機敏睿智。該仁義的時候仁義,該冷血的時候冷血--性格上找不出破綻,你如何破他?”
“還有呢?”範光偉又問。
“身手敏捷,反應神速,出手狠辣又能做到得饒人處且饒人,比你手下訓練出來的那些所謂精兵強將高出不是一點半點,你憑什麼捉得住他?”
範光偉微微一笑,很是不以為意:“蠱王,你未免把他誇得太厲害了吧?就算是三頭六臂又怎樣,天下萬物相生相克,楚天再厲害,難道還能逃過你蠱王的手掌?”
蠱王眨了眨黑洞一般的雙眼,很是鄙夷的冷哼一聲:“姓範的,你不用在我老婆子麵前用激將法,我活了一百多歲,什麼事看不明白?倒是你手下那個姓鄭的女娃娃,花言巧語又用金錢引誘騙我兩個外孫女去殺楚天,這筆賬,我老太婆今天要跟她算一算。”
範光偉正要說話,被蠱王攔住:“不要說我兩個娃娃技不如人一類的屁話,我老太婆不聽那套。楚天的命我會去拿,鄭風情的命我也不會留。”
話音一落,蠱王幹枯如樹枝一般的老手猛的在桌麵上一拍,大理石茶幾陡然發出一聲脆響。
靜,死一般的沉靜。
範光偉注意到,由於常年與蠱毒打交道,蠱王的手指甲已經是一片黑色,甚至十根手指從指尖到第二個關節已經變成黑色,像在墨汁裏蘸了一下出來。
“鄭風情是我手下的一顆棋子,死不足惜。不過,害死你兩個外孫女的罪魁禍首是楚天,先把他解決了,風情的命你隨時來拿。”範光偉說道。
蠱王又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品了一口,這才慢悠悠的說道:“姓範的,用不著你來提醒我這個。要不是你能提供楚天的下落,我還真不屑與你這種老奸巨滑的家夥打交道。我也知道你看我老太婆不順眼,你要是有膽子動我就大可試試看,我老太婆來者不拒。”
範光偉喝了一口紅酒,沒說話。
蠱王站起身往外走,撂下一句話:“今天晚上,派人去給楚天收屍。”
說完,蠱王離開。緊接著“嘩啦”一聲,茶幾轟然坍塌。
書房門外,鄭風情將身子隱藏在暗處,握緊了拳頭恨得咬牙切齒,她突然想到範光偉曾經說黎阿花的一句話--一個卒子,死了就死了。
自己又何嚐不是一個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