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自己總會很開心的上去“啊嗚”一聲就咬下來一口糖畫,但因為那糖畫足足比成年人的臉還要來得寬上兩指,可謂是分量十足的緣故,自己就算咬了一大口,看起來也顯得微不足道了。
想著想著,咱的太女殿下就出了神兒,竟然忘了喊孔昭停車,眼看著賣糖畫的老爺子就要從她視線裏頭消失了,顧寶兒才算是回過神來,趕緊地喊了一句:“停車!”
孔昭聞言一收韁繩,馬兒就乖乖地停下了。
他回過頭後,輕聲問道:“丫頭,怎麼了?”
顧寶兒看著賣糖畫的老爺子所在的方向勾唇笑道:“孔昭,你看到那個賣糖畫的老爺子了嗎?”
“怎的?可是想吃?”
這幾天,孔昭對顧寶兒的習性可算是摸了個七七八八,就算是忘卻了前塵往事,也忘不了對可口佳肴孜孜不倦的追求!
就昨兒個晚上,小廚房的廚子少上了點肉菜,說寶丫頭苦夏該吃點下火的葉子菜,就被餓急了眼的丫頭放話說要攆出府去。
傳信的小黃門兒跟自己回報的時候就說了,那廚子得知自己的差事沒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得跟個小孩兒似的,從荷包裏頭就掏出一小半兒的銀子往小黃門兒的手上塞,說是讓自己和殿下說說好話,這也算是他孝敬上來的心意。
雖說太女府裏頭丫環婆子的月例銀子都是歸熏衣管的,小廝廚子們也不例外,卻也會知會孔昭一聲。
是以孔昭知曉那廚子一個月的月例銀子有三兩,甚至比殿下身邊的兩個二等丫鬟蝶語、茉靈的月例銀子還要多上一兩。
但是,那小黃門兒帶回來說是給自己的孝敬銀子足足有二十兩之多!這還隻是荷包裏頭的一小半兒!
孔昭小時候顛沛流離過許多時日,又怎的不知這些個銀子能買多少物事?
當時他便有了結論,這廚子是個手腳不幹淨的,平日裏頭肯定沒少往自個兒家裏頭順點兒油水。
若說他本來還存了些許惻隱之心,怕那廚子沒了活計耽誤家裏頭,這會兒他算是鐵了心要把這廚子給攆出去了。
太女府可是一國儲君的日常起居之地,在廚房裏頭做事兒的廚子,絕對不能是個貪財的人!要知道,九州膳軒那一回的教訓足夠大了,大到自己差點兒承受不起……
因此,當時他就冷了臉道:“告訴那廚子,讓他絕了這份心思!殿下沒有把他家的小子、丫頭一並攆出府去,都已經算是給他做臉!”
那廚子也就隻好自個兒卷了鋪蓋回家裏頭去,不過這事兒也已經揭過了。
這會兒,孔昭心裏頭想的是:得,寶丫頭這個嘴刁的又饞上了!
孔昭既然誠心誠意地開口問了,顧寶兒也就笑著回道:“可不是麼?剛才掀起簾子看到他在石板上做糖畫,我就覺得饞上了。你要是不給我買既能看又能吃的糖畫,我可不依。”
亓念念莞爾一笑:“既能看又能吃的糖畫麼?寶兒,聽你這麼一說,我也饞上了,不如我們一起下車去買糖畫兒吧?”
兩個妹子都表態了,孔昭哪有反對的道理?
不過因了亓念念是會武的,托她的福,這一次孔昭可不用當顧寶兒的踏腳石了,亓念念搭把手,顧寶兒絕對能下車下得漂亮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