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教大殿中個郡舵主紛紛彙報一年中自己轄區內的重要事務,輪到那如同孩童般模樣的花郡舵主癡童子時,教中瑣事一一稟報後欲言又止。李白生耐不住性子,“癡童子,你這磨磨唧唧的幹什麼?”
癡童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阿黃回來了。”女娼枯骨聽到此處對視一眼,雙雙起身鞠了一躬。“教主,先恕我二人沒有即時飛鴿稟報。癡童子所言不虛,不止如此,我們二人還在鳳鳴郡遇見了謝威風。”
李白生聽見了謝威風的名字兩眼發了光,放下酒杯身子往前一撲,恨不得快步離開位置到枯骨女娼麵前問個究竟。“是嘛是嘛,這個後生晚輩,老夫一直有所耳聞,一把狂風刀使的那叫一個絕。一刀下去頑石也開了竅,就是沒找個機會和他比試比試,看看我這母嬰劍厲害還是他的狂風刀厲害。”
“教主可是說笑了,狂風刀不過風雲榜上第八,怎麼和您相提並論。”邱瑜舵主發話道。
李白生連連擺手,“話不可這麼說,老夫已經快要六十了,那謝威風還正當壯年呢。風雲榜上不過靠武功排名,沒什麼意思。這謝威風的肝膽義氣,老夫欣賞。”
“教主,我正要說此事呢?謝威風這幾年一直沒有動靜,我們還道他當了縮頭烏龜,兄弟的仇也忘了。密探來報,原是他一直在尋找死士刺殺南都狗皇帝,為了避免連累他福震鏢局的兄弟,一直匿了名字並向千麵青丘娘娘買了副易容假臉四處籌劃。我們二人得了信,就私下做了決定要幫他一把,教主還請恕罪。”女娼伏地謝罪。
“哎呀,這麼些年了。你們怎麼還是這般,快快起來。這天宗的禮法要改的,這天下定有一日也要改的。女娼,你做的沒錯。換做是我,我也會助他一臂之力殺了狗皇帝,更何況竹隱堂也對我們有恩呐。”李白生手掌探出緩緩抬起,女娼被一股內力架起沒有防備。秋棠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什麼阿黃?什麼竹隱堂?什麼謝威風風雲榜?
秋棠越想就越多疑問浮現在腦海中,怔怔出神地時候發現那個叫做“一目書生”的家夥正看著她。“不對,他不是看不見嗎?對了,管他看不看得見,他應該是這些謎題的關鍵。或許他知道南笙哥哥的行蹤也不一定。”
“教主,此事可不能貿然決定。我百鬼教要是出麵,那就是正麵挑起了戰爭呀。妾身認為我們還沒有改變天下的勢力。現在死了一個南都老皇帝還會有個小皇帝,這不是萬全之計。”雨女哭哭啼啼的說著,眾人不以為然,畢竟她這眼淚就沒停下來過。
蛇骨婆被旁邊小童攙扶起來,她轉身對李白生說,“教主,老嫗覺得雨女不無道理呀。我知道知恩圖報之理,老嫗的命也是桃花醫聶阿根撿回來的,可是我們異人的大業不能毀在這一時豪情呀。”
“你們兩邊說得都對,可也不全對。我這個教主可真是難辦……”李白生抓起一缸酒豪飲一口,酒水沿著白須浸濕了衣襟。一目書生輕巧地一躍而下,腳尖點空,輕盈似絨羽緩緩落下,白麵鐵骨扇啪的一聲打開。“據我所致,南北之間仍然明爭暗鬥,旗下各養著精銳的刺客。南都叫鳳棲堂,北涼叫霜狼穴,兩邊都在暗地裏刺探情報。這謝威風身邊還有個鳳棲堂九鳳之一的王海燕,讓她挑撥南北關係,借刀殺人。”
“恩……有理。諸位覺得如何?”眾舵主賓客交頭接耳起來,不知從何處說了一聲,“教主,眼下就隻有這樣了。”陸續開始有人附和表示讚同。
“女娼枯骨,你們就去做吧。”
“得令!”
中元節次日的巳時,聶南笙昨日宴會喝了兩壇子桃花釀,昏昏沉沉睡到了此時。其實他想要睡到晚飯的時辰再起身,但那楊陶陶不喝酒自然就醒的早,鬧鬧騰騰地就闖進他的房間要他早些起來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