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信推著獨輪車,上麵放著五百斤生薑,生薑上麵坐著龍丹,爺兩個出家鄉,過沂蒙山區,經淮河,渡長江,在各地紅旗招展,如火如荼的遍地革命的熱潮中,風餐露宿,一路上由於龍信小心翼翼的周旋,倒也相安無事。一個月後的一天晚上,來到了鎮江邊上的一個小鎮梅城。
小鎮梅城,四處是古香古色,一眼望去,一座座四合小院錯落有致,濃鬱的江南氣息,也使得龍信精神大振。龍信也是第一次來到江南,眼中滿是驚奇。當年百萬大軍過江南,由於龍信腰部挨了小日本兵的一槍,沒能跟隨大軍南下,由當時的部隊首長給開了一封介紹信,就退伍到了地方養傷,一直到現在也沒落實政策給予安排,也許是部隊的政管部門給遺忘了吧。
眼望著四處的青磚碧瓦,安靜的氣息仿佛到了另一個世界。在這裏好像沒有了爭鬥,沒有了北方那種與天地人爭鬥的場麵,世外桃源般的氣息倒使得龍信沒了主張。龍信萬般無奈下隻好扯起嗓子吆喝了起來“賣生薑來~~~賣生薑來~~~”,喊了半天,竟然沒有人來答理,偶爾過往的行人就像看怪物一樣望著龍信,不解的眼神使得龍信更加迷茫起來。
“怎麼回事?難道江南不興做買賣?”龍信自言自語的尋思,怎麼辦?龍信沒了主意。
龍信推著獨輪車,漫無目的的走著,來到一個看起來很大門樓前,放下獨輪車,把龍丹從車上抱了下來,自己拿起旱煙袋一口一口的抽了起來。
臨近天黑的時候了,一車的生薑無人問津,龍信的眼裏流露出失望的眼神。“吱呀”身旁的大門突然開了,“嗨,嚇我一跳,你是幹什麼的?”門裏走出一個五短身材的中年人,“我?我是齊魯省的,來這裏做買賣”龍信有些怯懦的答道,“齊魯省的?那麼遠怎麼跑到這裏來做買賣?”中年人不解的問道。“阿福,你和誰說話?”這時門裏麵又走出一個白發躘髯的老人,“咦?賣什麼的?”躘髯老人又問道,“大爺,我是齊魯省的,來這裏賣生薑的”龍信恭敬的答道。“生薑?生薑可是好東西,可是那麼遠,你還真行,2000多裏地啊”躘髯老人道。
躘髯老人說道:“怎麼在我這大門下,不去集市?”“我初來咋到不知道怎麼賣,喊了半天也沒開張”龍信沮喪的說。
“這樣吧,你一個外地人,也不容易,就住到我家裏來吧,我家就我和阿福兩個人,你要不嫌棄就住到我家廂房裏吧,明天再說賣薑的事情”躘髯老人征求的問道,龍信連忙說:“怎麼好打擾你們?”“齊魯人都是仗義痛快,怎麼?還怕我貪了你的東西不成”躘髯老人生氣的說道。“怎麼會,您老要是不怕麻煩我就暫住你們家了”龍信趕緊說道。“這才對,這年頭,爭鬥紛亂的,都不容易,進來吧”躘髯老人高興的說道。就這樣,龍信爺兩個就住在了龍人老人家裏。
晚飯後,龍信去正房北屋裏去見了躘髯老人,表示致謝。這才聊起了話題,龍信把家鄉鬧革命的情況跟躘髯老人一五一十的細述了一遍,躘髯老人用手捋了捋胡須,沉吟這說:“北方曆來乃紛爭好鬥之地,自古英雄出北方,這也難怪,太祖打江山以來,也是窮底子,合該有這麼一劫。倒是這江南梅城,自古以來少有兵家紛爭,也不失為世外桃源,倒也沒有涉及到這裏來。龍信啊,說起來我們還是本家,你可能不知道,當年先祖避禍,倒是有一支家族去了你們齊魯,不知道是不是你們這一隻啊?”龍信答道:“我是守字輩,十八世,這孩子是十九世,桂字輩,聽我爺爺說,我們這一支也是避禍遷移的”。躘髯老人一聽道:“看來真是了,我們真是本家,我是十七世的,京字輩,老夫今年九十有七,你得叫伯父了,你們齊魯省的方言叫大爺吧?嗬嗬”龍信一聽,滿臉的激動,連忙對兒子龍丹說:“龍丹,快叫爺爺”“爺爺”龍丹乖巧的叫道。躘髯老人高興的說道:“小家夥叫龍丹吧,我這一支一直人丁不忘,到我這一代就隻剩下我自己了,還有家人阿福,我一直未娶,膝下無子女,今天幹脆就認這個孩子為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