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焓偏過臉去看窗外的流雲,“她說,她要照顧我。”
“這難道不是好事?說明她並未完全忘記你。”雷讓接道。
“等我能站起來的時候,也是我跟她訣別的時候,到那時候,我跟她,就兩清了。”易焓本以為說出這番話會很艱難,可說出來了卻也發現不過如此罷了。
這下就連雷讓也沉默下來,易焓忽然笑了起來,“怎麼可能兩清?我跟她怎麼可能兩清?”
雷讓沒有回答他,易焓似乎也沒等著他的回答,隻是將目光望向了遙遠的天邊。
南姝的傷倒並不是很嚴重,隻是玻璃碎片割破了幾個口子,蝴蝶骨突出的地方淤青了好大一片,醫生替她上了藥,她又換了衣服,方瑉灝這才進來瞧她,看到她麵無表情的模樣心中隻是難受,張口就去罵易焓:“這才多會兒工夫呀,你就受傷了,我看你還是別管那個混蛋了!有雷讓跟那麼多護工在,他不會有事的。”
“他也不是故意的。”南姝默默說道。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替他說話!他就是一個暴力分子!我看他這種男人呀,將來結了婚說不定還會家暴呢!你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方瑉灝憤憤地說。
南姝搖了搖頭,“等他好了,我就會離開,現在……我不能不管他。”
“你……”方瑉灝被她氣的沒辦法,“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
飛機落地之前,易焓再也沒有見過南姝。
房車來接人的時候,易焓躺在推車上看到南姝跟方瑉灝從他身邊走過,他猶豫了許久還是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南姝的腳步微頓,又跟著方瑉灝離開了。
剛到紐約,南姝就跟紀新亦聯係了,方瑉灝來找她吃飯的時候她正跟紀新亦打電話,說了幾句發現方瑉灝倚在門框上嘴角含笑地望著她不由得有些窘迫含糊了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方瑉灝走過來一臉促狹地看著她:“看來紀新亦真是把你吃的死死的了。”
“什麼呀?”南姝尷尬地瞪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也不說一聲。”
“我敲了門的,你沒聽到嗎?”方瑉灝笑了笑,拉住她就朝外麵走去,“算了算了,我們去吃飯吧。”
他們居住的地點位於美國紐約的曼哈頓,房子是兩層帶有閣樓的建築物,裝修風格也與大多數美國別墅一樣,簡單又大方,見慣了雷讓跟易焓奢華的大別墅,南姝倒覺得這樣的別墅風格很有風味,至少,這種不大不小的房子很適合居住,帶有綠地草坪還有小花園,院子裏還紮了一個小秋千,真是適合居住的地方。
“看來南姝很喜歡這裏。”吃飯的時候秉持著沉默的雷讓破天荒開了口。
南姝有些驚訝,看他目光隱隱帶笑的看著自己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沒有來過紐約,第一次來覺得這裏挺好的。”
“你喜歡嗎?這幾天我帶你出去逛逛吧?紐約跟國內完全不一樣,你應該會喜歡的。”方瑉灝說。
南姝搖了搖頭,“還是等易焓好了再說吧。”
提到易焓,南姝又說,“他吃飯了嗎?”
雷讓搖頭,“他還睡著,等他醒了再給他送過去。”
南姝點了點頭,拿勺子舀著菌菇湯神情有些恍惚,方瑉灝問她:“是不是覺得不太合口味?”
聽方瑉灝這麼說,雷讓也說道,“我們請了國內的廚師跟來,你想吃什麼菜我叫人去準備。”
見兩人都看著她,南姝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不用了,我吃好了,我去看看易焓。”
易焓的手術安排在兩日後,南姝開門進去的時候易焓還在睡覺,房間的窗簾隻拉了窗紗,有薄薄的暮光透過來,天色將晚,遠處已經有星辰將幽藍的天空點亮。她替他掖了掖被角,又走到窗前將留有縫隙的窗子給關上,忽聽身後有人叫她:“不要關。”
南姝的手頓了頓,還是把窗子關上了,她轉身走到床邊,“天馬上就黑了,夜色有些涼,著涼就不好了。”
見她這麼說,易焓也不再固執,隻是有些怔忡地看著她,南姝問他:“餓不餓?還是要先喝水?”
易焓抿了抿唇,沒有開口,南姝長呼了一口氣,“我去拿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