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新亦見她這副震驚又驚懼的模樣隻覺得心疼,慢慢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我也希望易先生能夠站起來,希望他能徹徹底底回到從前的樣子,可是凡事都有萬一,如果他真的好不了,那你要怎麼辦?難道要留在美國照顧他一輩子嗎?”
南姝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是垂著頭沉默,心裏不斷想著如果他好不了怎麼辦,如果他好不了怎麼辦?
紀新亦慢慢將她擁入懷中,歎了口氣,道:“我不勉強你,隻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這個問題。我可以答應你讓你去美國陪他做手術,也可以讓你在美國照顧他一段時間,但是我希望手術過後的易先生是由我們兩個人共同照顧,而不是你自己。”
“可是……”南姝還想說什麼,紀新亦打斷她的話,目光沉沉地望著她,“他為你付出的一切我都可以還給他,唯有你不行,我不能把你還給他。”
他這句話說的極是認真,目光又是那樣的深情,南姝隻覺得臉頰發燙燒紅起來,在他深情的目光中漸漸垂了頭,說:“我才沒有還給他……”
紀新亦低聲輕笑起來,抱住她溫柔地說:“我的小丫頭誰也不讓。”
南姝的臉更紅了,小臉埋在他胸前小聲地說:“那你能先跟安姐回北京嗎?”
“回北京?”紀新亦眉頭一皺。
南姝重重的點頭:“安姐說你有很多工作都因為我撂下了,可是我現在已經沒事了,馬上就可以出院了,你應該回去工作的,而且我馬上要去美國也不能留在你身邊陪著你。”
紀新亦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她之前說了那麼多都不過是為了最後這一句,安然確實很能抓住要害,明知道找自己沒用就隻好去找南姝了。
南姝輕輕晃了晃他的手臂,目帶乞求的看著他,“我不想要你賠錢給人家……”
紀新亦微微抿了唇,嘴角彎起一抹弧度,伸手捏了捏南姝的鼻頭,“好,我答應你。”
南姝這才喜笑顏開,紀新亦又道,“但是你也要答應我,易先生那邊有任何進展你都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南姝點頭,“我答應你。”
紀新亦望著她的笑臉,心裏卻漾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他的這個決定也不知是對還是錯?
藍天白雲,飛機的轟鳴聲呼嘯而過。
機艙外麵是漸行漸遠的雲層,機艙裏卻是一片安靜溫暖,仿佛四五月的春季一樣明媚。
這是一架豪華客機,說是客機,其實是雷讓的私人飛機,南姝是第一次坐這樣的豪華私人飛機,跟易焓交往的時候也隱約聽他提起過他自己也有私人飛機,不過那時候他經常誘哄著想帶她出去玩,她不大願意去,所以直到分手的時候她也一次都沒有坐過。
雷讓並沒有把南姝跟著去紐約的消息告訴易焓,所以當易焓在飛機上看到來送茶水的人是南姝時著實震驚了一番。
雷讓看著南姝又睨了易焓一眼,見他二人都不說話這才幹咳了一聲,說:“南姝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她跟瑉灝去紐約玩,順便……順便跟咱們一道。”
雷讓的解釋顯然很牽強,引來易焓跟方瑉灝的雙重白眼,雷讓無奈的聳了聳肩,撫了撫額頭,有什麼辦法呢,他雷讓可從來沒有跟人撒謊的時候,向來他說的話哪有人敢忤逆他哪有人敢不高興呢?可易焓是誰呢?他可是太歲,現在又躺著不能動,雷讓可不想讓他不高興。
方瑉灝遠遠地衝雷讓搖頭,然後走出了房間,雷讓隨即又跟了上去,將易焓憤恨的眼神拋之腦後。
南姝輕輕將溫水放到易焓身邊的茶幾上,又彎腰去替他攏身上的毛毯,易焓驟然抓住那隻手,南姝的睫毛一顫緩緩抬頭望著易焓,易焓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凝聲說:“你今天出現在這裏是將我先前的那番話都想清楚了嗎?”
南姝的身體猛然一僵,易焓看到她臉上震驚的表情便勾起了唇角,露出那抹熟悉的惡魔般笑容,“怎麼?你出現在這兒難道不是要回到我身邊?”
“你是想要我跟紀新亦同時屬於你嗎?”易焓聲調微揚,另一隻手的手指卻緩緩揚到南姝麵前去挑她的下巴,用一副風流又輕佻的神情看著她,“兩個都想要,你會不會太貪心了些?難道你覺得我易焓是會跟別人共享一個女人的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