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會再欺負南姝吧?”方瑉灝有些擔憂地說。
雷讓搖頭:“他生病剛好,何況南姝昨天照顧了他那麼久,他不會選在現在這個時候欺負她的。”
方瑉灝歎了口氣,“這個易焓真是賊心不死,南姝都說了不想再看到他,他還非像狗皮膏藥一樣纏著南姝不放,真是夠討厭的 !”
“如果我是易焓,我大概也會這麼做。”雷讓淡淡地說道。
“什麼意思?”方瑉灝皺了眉頭。
雷讓撫上他的肩膀,“明知道南姝討厭他,可他卻還要出現在她眼前,還要纏著她,這隻有一個理由,就是他愛她,放不下她,對於自己心愛的人來說,永不相見才是最絕望的一件事,這個世界這樣大,我們這樣的渺小,一不留神就會麵目全非,不想被人忘記,不想成為塵埃,那就隻有不斷地增加對方的記憶。”
“可是南姝已經不愛易焓了啊,她現在喜歡的是紀新亦。就算易焓再怎麼努力也隻會惹她討厭而已,更何況他一直在封殺紀新亦,南姝怎麼可能會原諒他回到他身邊呢?”方瑉灝不認同雷讓的說法,“真正愛一個人難道不是隻要看到她幸福就夠了嗎?”
雷讓搖頭失笑,“這麼說你當初遲遲不肯靠近我也是因為這個?”
“嗯?”方瑉灝抬眸看他。
“隻要看到對方幸福,無論自己有多痛苦也可以忍受嗎?”雷讓看著他,“這樣無私的境界我想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吧?”
“至少我自問我是做不到的,我看到你跟樸承俊在一起的時候滿心都是憤怒與痛楚,一想到他會牽你的手他會吻你,我就覺得怒不可遏,我愛的人怎麼能被別人碰?”雷讓抬手慢慢地撫摸著他的臉頰,“你的笑容隻有我能擁有,你的一切也隻能是我的。”
“或許在別人看來愛情不是占有,可在我看來,愛情就是占有,彼此的心意相通,靈魂契合,為什麼不能互相占有呢?”
方瑉灝怔怔地看著雷讓茶色的眼眸,他抿唇又道,“易焓為人自負又張狂,他喜歡的東西向來沒有得不到的,當初南姝一直躲了他那麼久最後還不是成了他的女人?他難得愛上一個人,當然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放手。”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南姝會受傷害,現在的易焓已經不是六年前的易焓了,他很清楚該怎麼做才能得到南姝的心,也很清楚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方瑉灝漸漸沉默下來,不可否認雷讓這番話帶給他極大的震撼,他承認他說的對,也承認他從心裏也很想要占有他,什麼隻要看到你幸福我離開也沒關係,那根本都是屁話。當初他看到雷讓跟那個莊紹鈞出現在他麵前時可是難過痛苦了許久,一想到他曾經給過自己的東西全部都會給那個男人他心裏就覺得仿佛壓了塊碩大的石頭一樣又重又悶,他們都是一樣的人,都不可能做到看到對方幸福而自己一無所有。
北京監獄,溫暖的陽光照耀在這個冰冷的灰色地方,外麵的幾株梧桐上落了幾隻寒鴉正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黑色的鐵門緩緩地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瘦削又高挑的身影來,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下身是簡單的深藍色牛仔褲,一頭烏黑濃密的短發,兩隻手抄在羽絨服的口袋裏,走了幾步之後抬頭朝太陽的方向望去,午後的陽光微微有些刺眼,他抬手擋住了明媚的光線,露出一雙好看又修長的手指,手背上的皮膚蒼白的幾近透明裏麵青筋可現,他眯著眼睛適應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垂了手,露出一張英挺的容貌來,淺粉色的嘴唇周圍有一圈淡淡的青色,他抿唇看了眼空無一人的監獄門口,勾了勾唇。然後哼著小曲朝公路的方向走去,嗓音低沉悅耳很有些歌手風範,走了幾步身後忽然有人叫他:“卓沅君!”
卓沅君慢慢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身,身後一輛奔馳車慢慢駛過他身邊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一個身姿優雅的女人,女人頭上戴了頂鴨舌帽遮住了眉眼,身上裹著厚厚的長款羽絨服走到他身邊去拉他:“是我。”
女人朝後拉了拉帽子露出一張清麗的麵容來,卓沅君看清女人的容貌之後勾動了唇角:“蘇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