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焓沒有立刻回答,隻是目光溫柔地望著她說:“雷讓替你選的衣服不錯,很配你。”
南姝眼眸流轉,她抱著袋子眼神有些搖擺不定的看著易焓:“你到底想說什麼?”
“不讓我進屋坐坐嗎?”易焓問。
南姝搖頭:“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易焓沉默了良久,就在南姝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忽然說道:“明天就是除夕了。”
“嗯……”南姝點了點頭。
“我不想一個人過。”
易焓冷不丁地說道,南姝剛要下意識地點頭忽然就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她抬眸看著他有些詫異:“一個人過?”
“是,我不想一個人過,”易焓看著她的眼睛繼續說道,“我想跟南姝一起過。”
他的嗓音低沉伴著濃濃的苦澀,南姝的心髒沒來由就抽搐了一下,抬眸看著他卻見他一臉的無辜與委屈,一雙琉璃色的眼眸更是波光閃閃仿佛能掐出水來,南姝幾乎就要他可憐又落寞的小表情打敗了,可是忽然想到紀新亦,她咬了咬唇說:“新年應該跟父母在一起過,我的父母已經不在了,我沒有選擇,可是你有。”
“他們一定很希望你能陪著他們……”
易焓打斷她的話,“可是我想陪著你。”
南姝一滯,易焓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這六年是怎麼過來的,可是我知道每逢除夕夜我總會想到跟你一起在杭州放煙火的時光,在地球的兩端我沒有辦法,可是現在你就在我身邊,我不想再一個人孤零零過年,不想看到別人闔家團圓,自己卻形單影隻,我隻希望可以陪你一起跨年,可以陪你放鞭炮,陪你看春晚……”
“闔家團圓?”南姝忽然嗤笑了一聲,她抬眸定定地看著易焓,“你跟我說闔家團圓?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我連家都沒有了,哪兒來的團圓?”
“南姝……”易焓欲言又止地想要安慰她。
“說到這兒,我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連最後的依靠都沒有。”南姝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她深吸了一口氣,說:“你走吧,我不可能陪你一起過年,更不可能讓你留下來。”
說完轉身就要走,易焓一把拉住她:“南姝……”
南姝抬頭冷冷地看著他:“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原諒你?你害死了我爸爸,害的紀新亦丟了工作,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他現在幾乎走投無路了,你用盡手段在我最親最愛的人身上,然後又來可憐巴巴地說想陪著我,我為什麼要你陪?”
“現在想要陪著我過年了,當初你幹什麼去了?你抱著別的女人騙我說你在英國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來陪著我?我為你拿掉一個孩子傷心痛苦的時候你怎麼沒有想過陪著我?你出去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來陪著我?”南姝連連逼問道。
易焓任由她劈頭蓋臉的發問卻一言不發,南姝咬著牙強忍著怒氣:“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無論你對紀新亦做了什麼都沒有用,我不會離開他的,更不會回到你身邊,你想要折磨我也罷,想要玩弄我也罷,真心喜歡我也罷,我都不在乎,一丁點也不在乎!”
易焓的臉色在聽到她提起紀新亦的時候驀然沉了下來,握住她手腕的手指也微微收縮起來,他看著她:“我承認我當初騙了你,明明有了你卻還出去跟別的女人玩是我不對,可是你父親的死真的不關我的事,我叫Joseph去杭州的時候飛機晚點,你爸爸的手術已經結束了,我沒有故意想要害你爸爸,更沒有想要他死,我承認我當初很生氣,我恨你甩了我,可是我絕對沒有拿你父親的生命開玩笑,南姝,你相信我,我真的叫Joseph去了杭州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Joseph的電話給你,你自己問他!”
“現在還有這個必要嗎?”南姝看著他,“我爸爸已經死了六年了,無論你說什麼他都不可能活過來了。”
“如果你還在記恨我,那麼就有這個必要,你應該知道事實的真相,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以最大的惡意來猜測我,”易焓語氣堅定地說,“是,我不是一個好人,我狂妄自大,霸道野蠻,對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可那並不代表我就沒有人性,當初你媽媽墜機過逝,你爸爸又性命堪憂,就算我再怎麼恨你,也不可能拿你唯一的親人來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