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過後的夜空異常璀璨,月如銀盤明晃晃的掛在幽藍的夜幕上,零星的點綴著幾顆星辰,清冷的月光照在紫荊花園的別墅區,為空曠靜謐的別墅籠了一層奶白的輕紗。
南姝躺在床上,目光定定的望著窗外的月光,漆黑的眸子裏暗沉一片,蒼白的容顏在月光下愈發顯得皎白如玉,方瑉灝推門而入的時候幾乎是無聲無息的,他刻意的放緩了腳步,可走到南姝床前才發現南姝並沒有睡,不由得眉頭一蹙,喚道:“南姝?”
南姝沒有回答,那被星辰染亮的眸子卻開始微閃,方瑉灝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走到窗前去關窗,身後陡然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別關……”
方瑉灝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扭頭看向南姝,無奈的說:“你的燒還沒退,怎麼可以吹風呢?”
口中雖然如此說,可卻仍是為她留了一些縫隙,方瑉灝坐到床沿問:“是不是覺得屋子裏很悶?”
南姝微微的搖了搖頭。
方瑉灝歎氣:“南姝,你不肯讓醫生看,又不肯吃藥,這樣怎麼行呢?不管怎麼說,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啊!”
“雷二公子呢?”南姝輕輕的開口問道。
“他明早的飛機飛意大利。”
南姝終於抬眸看向方瑉灝,目光隱隱流動,遲疑的開口:“他……是不是因為我?”
方瑉灝搖了搖頭,微微一笑:“他本來就有行程的,跟你沒有關係。”
南姝咬了咬唇,緩緩的說:“那就好。”
“南姝,把藥吃了好不好?”方瑉灝拿起水杯說。
“我覺得好累……”
方瑉灝還欲說什麼可見南姝一臉的疲憊便隻得將水杯重新放回了桌子上,柔聲道:“那好,你先睡吧。”
見南姝閉上了眼睛,方瑉灝低低一聲歎息,替她蓋好被子之後轉身離去。
本是萬籟俱寂的時刻可Max裏卻正是熱鬧鼎盛,地下舞池裏帥哥美女跳著火辣辣的勁舞,重金屬音樂的聲音不絕如縷,光怪陸離的彩燈將酒吧渲染的五彩斑斕,人潮聲振聾發聵。
二樓的獨立套房裏,也是一片勁歌熱舞。
韓才銘正拿著話筒正在歇斯底裏的唱著歌,身邊還摟著個火辣性感的美女,幾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在一旁伴舞,而易焓則正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這一切,一個穿著石榴紅火辣小背心的女孩與韓才銘唱了幾句,轉眼見易焓一個人孤單的坐在那兒,心念一轉,便走上前去,一屁股坐在易焓身邊環上了他的手臂,笑吟吟的叫道:“三少,你要不要來一首啊?”
易焓漠然的喝了一口酒,女孩見狀不由得心生疑惑,手指順著易焓的手臂一寸寸下滑落到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上,指尖輕微的撫弄著,口中的聲音又軟了幾分:“三少……”
“不然,我陪三少喝一杯吧?”女孩說著就拿起易焓用過的那隻酒杯將裏麵所剩無幾的紅酒一飲而盡,透明的高腳杯邊緣立即就印上了女孩的口紅,易焓見狀眸光微暗。
女孩又徑自替他倒了一杯,纖細的手臂微揚遞到易焓唇邊,一臉嬌媚動人的笑容,她見易焓嘴唇噏動心中不由得一喜,誰知卻見那薄唇中幽幽吐出幾個字來:“滾!”聲音冷冽徹骨如冬季裏的雪一般兜麵而來,女孩驚住了,訥訥的看著他。
刹那間,易焓的長臂微揚便將那隻高腳杯打翻在地,勁爆的音樂仍舊是抵擋不住這極是清脆的破裂聲,殷紅如血的紅酒融入地毯,透明的高腳杯摔個粉碎,正在唱歌跳舞的眾人都驚呆了!
女孩一臉驚駭的看著易焓,喃喃道:“三……三少……”
卻見易焓斜睨著她,琉璃色的眸子裏滿是陰寒淩厲的神色,“滾出去!”
韓才銘見狀立即就走過來打著哈哈,對那個幾乎就要哭出來的女孩說道:“哥們兒今兒心情不好,姑娘們多擔待著啊!”
易焓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韓才銘驀然一凜,隨即對那幾個女孩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出去,直到偌大的房間裏隻剩他們兩個這才坐過來,說:“那妞兒是新來,不知道你的脾氣,你別介意哈!”
易焓冷哼一聲,又取了隻新杯子自顧自的喝起酒來,韓才銘滿頭黑線的看著他,猶豫了半天,支吾著問道:“不是,兄弟啊!我說你小子今兒不對勁啊!是不是校花同學又給你氣受了?”
易焓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韓才銘被他看的發怵,幹幹的笑了兩聲,“得,我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