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最後一絲陽光也隱藏在厚厚的烏雲,陰霾的天空下,大地一片死寂。宋承佑的那張俊臉猶如陰沉的天,素日溫和的茶色眸子也冷得仿佛裏麵藏了一個冰窖。他狂踩油門,一路狂飆到鬱江市精神病院。他在前台問了安妮的病房,然後攜著滿身的怒火走向最後一個房間。他一腳踢開半掩的房門,站在門口看著躺在床上的安妮,眸子裏冷冽的寒光,猶如血戰歸來的修羅,渾身透著嗜血的戾氣。
他大步朝著床邊靠近,手指快而準地掐住了安妮的脖子。安妮被脖子上窒息的勒痛感給驚醒了,她睜開眼,入眼的便是宋承佑那雙噴了火的眸子。認識他這麼多個月來,她第一次見他如此失控,剛睜眼的刹那,她竟然有片刻的錯覺,隨即露出如罌粟花一般高深莫測的笑容:“你終於肯見我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了。承佑,我.....我好......想你。”
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她說話的時候分外吃力。
宋承佑的眸子裏正有滔滔怒火在凶猛地燃燒,片刻,他揚嘴露出冰冷的笑容:“是嗎?你很想我?但是你可知道,我想你......死!”他故意將最後一句話拖得很長,說道“死”的時候,語氣裏決絕而不容置疑,手中的力道隨著那個字,情不自禁又加重了幾分。
宋承佑會來找她,安妮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她想害死錢朵萊,別說程言漠,宋承佑第一個不會放過她。但是宋承佑若是不來,她還會存在僥幸心理,心想錢朵萊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或許沒有那麼大。又或者他來了,必定是錢朵萊死了,那麼在這場生死賭注中,她也不算輸得太徹底。
安妮嘴角的笑容不退,甚至更加暢快:“看你這麼生氣,那個賤人是死了嗎?”
宋承佑不回答她,隻是冷冷地看著她。安妮又說:“真好,你如.....如果真的恨我,那你就殺了.......我。大不了一命......賠一命,我死了,你......你也活不了,這樣到了黃......黃泉路上,我們三人.....又能再好好地爭......一番了。想.....想起來都......都很刺激,不.....不是嗎?”
宋承佑冷聲一哼:“你想死的這麼痛快,你就知道我願意成全你?”說完,他收回自己的手,壓抑住心裏噴湧的怒火,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冷眼掃視著摸著脖子咳嗽個不停的安妮。
安妮的脖子上紅色的勒痕很是明顯,宋承佑果然恨她恨得很徹底,下手絲毫不留情。即便他鬆開了手,脖子上還是很疼。安妮咳了很久,才慢慢緩過氣來。她得意地對著他笑:“我就知道你始終是舍不得我的,終究不忍心讓我死。就是你這樣對我若即若離,或溫柔,又或冷漠,我才會對你如癡如醉,甚至能讓我一下子就忘了對程言漠那份長久的癡戀。承佑,你總是有辦法讓我忘不掉你。”
宋承佑抬眼,冷冷地掃視了她那張至今讓他反胃到極點的臉:“你現在的這些話聽在我耳裏隻會讓我覺得惡心。哦,錯了,是一直很惡心,從以前到現在,每看你一眼,都會讓我嘔吐很久。”
雖然安妮臉上表現出毫不在意,但是他畢竟是她真心愛著的男人,聽著他說錯這樣一番話,對於她來說,既殘忍又無情。她嘴角的笑意漸漸散去:“你說這些是想要報複我,報複我殺了錢朵萊,對嗎?”
宋承佑淩厲的目光射向她那張自作聰明的臉:“你也配?若不是為了錢朵萊,我可沒有興趣陪你演幾個月無聊的曖昧遊戲!”
這下,安妮的笑容完全散去,她的臉立刻就沉了下來,臉上有發現事實後的憤怒:“我果然沒有猜錯,你對錢朵萊真的存有私心!嗬,真好,看來我並沒有讓錢朵萊枉死,活該她死了,活該!”
“啪!”宋承佑一甩手,狠狠地扇了安妮一耳光,她白皙到蒼白的臉頰瞬間紅了一片,不到片刻五根手指印分布在她的臉上,她整個身子都被他這一耳光扇倒在床上。安妮難以置信地轉過頭來看他,她嘴角還有溢出來的血。她抹上嘴角,看見手指上紅色的血,她怔怔地看著他:“你竟然打我?為了那麼賤人打我?宋承佑!錢朵萊那個賤人到底有什麼好!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對她真心真意,她憑什麼,憑什麼能得到那麼多人對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