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朵萊最後又仔細瞧了瞧對麵的程言漠的表情,但是他還是表現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這樣的他徹底惹惱了她。她有些激動地問:“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做你的妻子?”
程言漠抬眼,看了她一眼,將問題拋給她,“你覺得呢?”
“我覺得?”錢朵萊怔了一下,然後自嘲地笑了一下,“難道我們的婚姻都建立在我個人感覺的基礎上嗎?這段婚姻不是我一個人的。”
“那你想怎樣?”程言漠依舊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起來既薄情又冷漠。
“我不想怎樣。如果你那麼喜歡陪著楚依依,那你幹脆跟她結婚好了。程太太這個位置,我讓給她!”錢朵萊低吼著。
程言漠看著她失控的樣子,眉頭緊皺起來,放下手中的碗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完了沒有?”
錢朵萊沒有回話。程言漠繼續說:“依依從來不需要這樣的施舍。”
說完,他就朝樓上走。
是的,楚依依不需要他施舍的感情,因為他是心甘情願的付出,而她理所應當地接受;隻有她才需要別人施舍感情給她,因為他不愛她。
自從那天過後,她再也沒有提過要他陪她去楓山看夕陽的事,而那一年的生日,她原本是打算一個人去楓山看夕陽的,可是走到楓山腳下的時候,因為沒吃早餐而導致低血糖複發,當場就暈倒在了地上。醒來的時候,她卻躺在家裏,看著漆黑的夜空,她的生日就這麼在熟睡中結束了。
“啊!”
“小心!”宋承佑疾呼出聲,快速伸手將錢朵萊拉住。但是由於慣性作用,錢朵萊反而將宋承佑給帶了下去。兩人的身子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在山坡上滾了幾圈,宋承佑抓住了旁邊的一棵樹,才算是穩住他們不斷翻滾的身子。
錢朵萊睜開眼,看見宋承佑的臉近在咫尺,借著頭頂的月光,她看見他的眼眸燦若星光。他一隻手緊緊抓著樹,一手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他的胸膛很溫暖,讓人很心安,他的心髒跳動地很有規律。
錢朵萊覺得這樣的姿勢太過曖昧,她急忙起身,可是她一動,他們兩人的身子又下滑了幾分,最後她都不敢大幅度地動自己的身子。
“對不起啊,我害你滑了下來。”錢朵萊歉意地笑了笑。要是她剛剛走神,想起過去的事,她也不會不看腳下的路,一個勁地往前走,連自己走錯路都不知道。最後,腳踩到路邊鬆軟的泥土,然後整個身子直接往下滑,還好有宋承佑拉住了自己,不然——
她看了一眼下麵,雖然這隻是個小坡,但是坡上長滿了樹草,要是滾了下去,身上一定遍體鱗傷。
“你剛剛在想什麼?”宋承佑一邊試著挪動身子,一邊將錢朵萊的身子緩緩從自己的懷裏鬆開。
“過去的事情罷了。”
“不開心的事嗎?”剛剛見她皺著眉頭,步履因著情緒而不由自主地加快,連他在身後叫她,她都沒有聽見。一定是跟程言漠有關的回憶。“既然他給了你那麼多不開心的過往,就不要再去想了。開心也是過,不開心也是過,何必讓自己過得那麼不開心,到頭來,委屈的也是自己。”
“回憶不是說忘就能忘得掉的,啊——”錢朵萊抓住另一棵樹,正要從試著站起身子,誰知那棵樹竟然被她拔了起來,她一下子又跌回了宋承佑的懷裏。
“嗯哼——”宋承佑忍不住低聲痛呼了一聲,臉上卻表現地極其鎮定。
“你沒事吧?”錢朵萊緊緊地盯著他,就怕自己剛剛壓痛他。
宋承佑強忍著痛,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
錢朵萊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抬頭,四處尋找能抓的樹枝,可是抬頭的那瞬間,她卻看到山坡上麵站著一個人影,那個人隱在夜色。錢朵萊一見有人了,她欣喜地衝著上麵的人揮手,正準備大聲朝那人呼救的時候,她卻隱約認出了那個人是程言漠。
還沒等她開口,程言漠就在上頭含譏帶諷地說道:“選的地方還真是隱蔽。”然後他又看向錢朵萊身下的宋承佑,繼續諷刺道:“沒想到宋總喜歡在這種荒郊野外尋找刺激。”
宋承佑勾了下嘴角,“程總說話還真是傷人,你這樣很容易傷害到女人脆弱的心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