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筆鋒蒼勁有力,同他本人十分的不登對,單瞧這字跡,不說是大家起碼也是個正在同往大家道路上的人。
信的內容很是簡單,四個字:火速滾來
我揉了揉心口,這幾日良心總是在作痛,這是很不好的。
我隨手將信點燃,瞧著一陣風將灰燼吹散。
聽如意說,我要在榻上躺個三五日的才能下地走動,並且不可做劇烈的運動。說罷還有意無意的提到了慕容離,大概意思便是說近日莫要同他見麵,以免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對身子不好。
我聽罷老臉通紅,立馬領悟出了她話中的含義,扯過被子蓋在頭上將她趕了出去。
“如意,你覺得我去洗梧城待上幾日這個想法如何?”
這日,我因亂動被如意點了穴位扔在榻上直勾勾瞪著屋頂。
如意哼了一聲:“洗梧城那邊倒是適合將養身子,隻是你如何去?皇上他讓不讓你去?你要想的不應當是這些?”
我很想點頭,但無奈身體限製,隻能眨了眨眼。
“明日你便可以下地走動,屆時你進宮同他好生商量一番,說不定他便準奏了。”如意瞧我可憐,又好心的補上了一句。
隔日,我萬分激動的起了身,在地上隨意的走了幾步,又小心翼翼的舒展了下身子骨。
體內尚有不適,但較於前幾日也算是好了許多。
我梳洗過後慢條斯理乘著馬車進了宮。
慕容離入殿時,下意識的朝我所在位置瞧來,在瞧見我後,眉間的煩躁減去了幾分,麵色亦明媚不少。
“眾卿家今日可有事要奏?”慕容離語氣少有的輕快。
這讓眾同僚皆鬆了口氣,連連道無事,這早朝也便如此愉快的結束了。出殿門時,我瞧大家的腳步異常利落,麵色捎帶喜意,想必這幾日慕容離也沒給過他們什麼好臉色。
“小安子,皇上現下可有事?”
見眾人走的差不多時,我腳步一轉來到了明文殿,不意外在門口瞧見了大清早便哈欠連天的小安子。
聽到我的問話,小安子將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收了回去,苦著臉道:“皇上現下正在殿中等著您呐,大人快些進去罷。”話落又是一個哈欠。
我湊了過去,附在他耳邊問道:“你昨晚上可是去小宮女們的住處鬼混了?怎麼如此萎靡不振?”
小安子一張小臉驀然通紅:“大人!!!!”
我知這孩子奏是愛羞澀,這也便不再捉弄他,轉身朝殿內而去。
慕容離此時正端坐在椅子之上沉思著什麼,雙眸微垂,聽見我的腳步聲,眉梢不自覺的挑了挑:“來了?身子骨可好些了?”
我點了點頭:“這人啊一受傷奏容易缺鈣,過去一天三遍地吃,麻煩!現在好了,有了如意為我抓的草藥,一包頂過去五包,高壓包,水果味,一口氣從禦史府跑明文殿,嘿!不費勁兒!一天一包,效果不錯,還實惠!”
慕容離還未來得及展開的笑容便很突兀的僵在唇畔,半晌揉了揉額角,發出一聲輕歎。
我見他如此,急忙諂媚的靠了過去,掄起拳頭給他捶肩:“皇上,臣現下這身子骨養好了,一身力氣沒處使,現下臣是不是可以去洗梧城了?”關於遲暮給我寫信的事,我是不敢隨意說出口的,生怕起了反作用。
慕容離順勢朝後一靠,聲音有些慵懶:“終於將心裏話說出來了?”
我瞧這發展方向不對,又俯身摟住他的脖子:“皇上,臣出去走走對身子骨有好處,不然這眼瞧年關將近,您忍心瞧我病怏怏的?”
慕容離良久未言語,不知是在想什麼。
我一瞧這軟的不行,便冷下臉站直身子準備來點激烈的,我這廂堪堪將袖子卷起,便被他扯了一下手臂,而後跌坐在他腿上。
他伸手攔住我腰身,將臉埋在我胸口:“可是我不想離開你。”
我心軟了一下,垂眸瞧他:“那……那我不去也行。”
他笑著睜眼,星眸中滿是笑意,但片刻之後那笑意卻又黯淡下去:“罷了,為了你的身子著想,你還是去洗梧城待上幾日罷,如你所說,年關將至,你得將身子養好才是。”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仔細瞧他:“可你前幾日不是說在皇宮內也可以將養身子?”我總覺事有蹊蹺。
慕容離言辭閃爍:“我那日是說笑的,你還是去洗梧城罷,年關前回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