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灣賓館坐落在離大橋10公裏外的小鎮上,這裏也是革命教育家楊賢江的出身之地。具有商業眼光的當地企業家,在跨海大橋進行基測之前,占先機蓋起了這座極富創意的五星級豪華賓館。它像購置氣墊船一樣,既為杭州灣跨海大橋的建造提供了獨此一家的專家憩園,又別無分店地賺了大錢,可謂是名利雙收。
此時,在杭灣賓館豪華的大堂裏,巨大的懸垂型水晶吊燈似一朵綻放的大花蕾,光芒四射。
二樓典雅的咖啡廳內,紫光朦朧,人影綽約,輕音樂播放著約翰·施特勞斯的《快樂維也納》樂曲。
盼橋神情惶悚,小心翼翼地跟隨洋專家喬治,雙眸不時地回顧身後的電梯門口,希冀著喬夢橋的出現……
迎上來的服務小姐,馬上引領著喬治與盼橋走到傍窗的一張台子前。
鄰座的顧客,齊刷刷地投來歆羨的目光。
十幾個喝咖啡的老外,也許都是從世界各地聚集攏來的橋梁專家,碧眼珠專注著,向喬治豎了豎大拇指。
盼橋此時還摸不著老外們誇讚的意思,拘束地按照喬治的示意在臨窗的一張台桌旁坐下,然後環視著整個咖啡廳三三兩兩的顧客。
她對這裏的一切都感到新鮮和陌生。
喬治與盼橋相對而坐。
他碧藍碧藍的眼球夢幻般地直視著她,彬彬有禮地問:“您,常喝咖啡嗎?”
盼橋微笑著搖頭作答,心裏想,別說咖啡,我們海邊的孩子能喝到清涼甜潤的自來水還是改革開放後的事呢!
服務小姐微笑著端來首杯咖啡。
咖啡散發著濃濃的醇香。
喬治聳聳肩膀,聞了聞咖啡,問:“哈羅,服務生小姐,請問這是什麼咖啡?”
服務小姐笑容可掬,說:“先生,這叫‘雀巢咖啡’。”
喬治:“No!請給這位小姐來杯‘拿鐵’的,可以嗎?”
“‘拿鐵’?”盼橋慌神了。
自出生以來,她隻從書本裏看到“咖啡”兩個字,卻真沒嚐過咖啡的味道,更不要說它的味道與相關知識了。
喬治見盼橋神情驚慌,忙問:“‘拿鐵’您不愛喝嗎?”
盼橋連忙搖頭:“我不喝鳥屎臭的洋玩藝,更不要鐵的銅的,來杯白開水就行。”
喬治恍然大笑:“No!No!”
他見自己的笑聲招來周圍幾多吃驚的目光,便立即壓低聲音說:“您,真沒喝過咖啡?”
盼橋:“這有什麼可奇怪的?”
喬治連連搖頭:“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盼橋知道自已被外國人看輕了,立即道:“喬專家,我沒喝過咖啡,如同你們沒喝過浙東的酸梅湯一樣,這就是真實的我。愛因斯坦說過,人們總用自己局限的視野來審視宇宙萬物,所以他們的判斷往往是錯誤的。”
喬治霎時被噎住了,撲閃著一雙碧藍眼睛,無以言對。眼前這個中國女孩絲毫沒有嬌貴公主的優裕經曆,使他獲取對方的芳心更為自信了。
他便訕笑說:“OK!OK!那麼,假如您不介意的話,這‘拿鐵’、藍山、摩卡、日本炭燒、愛爾蘭,都是咖啡的名稱,就好像貴國的紅茶、綠茶、普洱茶一樣。‘雀巢’也是咖啡的品牌。‘拿鐵’也叫‘奶特’,口味適合女孩,味道像雞尾酒一樣富有層次感,比‘卡布其諾’更富創意。鳥屎臭完全是您的臆測。”
盼橋不好意思地頷首。
服務小姐微笑說:“喬先生,我們這裏隻有藍山咖啡、摩卡咖啡、日本炭燒咖啡、愛爾蘭咖啡,沒有拿鐵咖啡。這杯雀巢咖啡醇品,采用了100%純咖啡,選用上等咖啡豆,濃而不苦,香而不烈,味道很好的。”
喬治天藍色的眼球,傾情地注視著盼橋的眸子,詢問道:“可以同意嗎?”
盼橋聽他們的對話,如墮雲霧中,知道自己是劉姥姥進榮國府了,便說道:“喔!我不懂咖啡,隨便吧!”
喬治彈了個響指:“OK!請再來兩份薩拉、牛排、香腸,外加一瓶葡萄酒。”他轉而問盼橋:“行嗎?”
無論喬治點什麼飲料食品,盼橋再也不敢異議了,說:“可以!隨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