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雪真人就是一驚,飛身來到丹房,伸出一指觸發禁製關閉,閃身進入來到靈牙子身後。“此爐成丹至少三粒,師妹且將真力助我。”靈雪真人舉步向前,將縷縷真力注入靈牙子體內,靈牙子得師妹相助,真火漸盛,丹爐震動便遲緩下來趨於平靜。誰知就在此當口,元珠趁虛而入,鑽入爐內,並不為真人知曉。
爐外真人暫且不提,單說爐內元珠,置身於火熱當中,在裏麵盤來轉去,竟能微微吸收些許精華,元珠自然不肯放過,轉速加快樂此不疲。爐內風雲突變,丹爐再度晃動,可苦了外間靈牙子,真人突道不好,傳音師妹再度加大法力,爐內元珠感到越來越不好受,便也急了,橫衝直撞,竟元力四射,丹爐受此內外交攻自然震動的越發強烈。靈牙子不由大驚失色,電光流轉之間心一橫,手掌重重拍下胸口,一口道家無上精血噴向丹爐,精血蘊含了靈牙子千年不易修為,瞬時即鎮住丹爐,真火得此精血相助,竟轉為三味,爐內已然成型數顆丹藥急速旋轉成球,暫時風平浪靜下來。
靈牙子此時跌倒在地,臉色淡金,千年修為一日而去自然受創不輕,靈雪真人急忙輸送真力平複師兄傷勢。片刻,靈牙子睜開雙眼,神色緊張,強自壓住傷勢,去感受爐內狀況。
不想,丹爐忽然嘭的一聲巨響,四分五裂,幾道神光四下飛濺而出。靈牙子見狀手疾眼快,將丹藥收將起來。此時丹房內亂作一團,兩個小童早已倒地不起,受傷不輕。靈牙子傳音弟子將藥童帶走療傷,和靈雪真人定睛觀瞧所煉丹藥。
隻見四顆白色丹藥滴溜溜轉動,大若櫻桃,隱隱散發流光溢彩。靈牙子見狀不禁啞然,但也急忙用萬年冷玉瓶裝起丹藥,來到大殿之中,置於台案之上,沉思不語。
靈雪真人不懂煉丹,便等待師兄解惑。良久,靈牙子長歎一聲,“煉丹五百載從未見過此狀,書中也從未有此記載。乾元丹乃為金色,此丹靈性亦有,不過卻是白色。”靈雪真人妙目流轉,仍是不得要領,煉丹失敗炸爐倒是多有聽聞,這次煉丹是否成功,一來不懂,二來卻也不忍見師兄傷心。心內暗道,“師兄拚卻千年修為煉作此無名丹,必心身俱損,不可再觸動師兄傷心事了。”於是開口說道,“師兄不必掛懷,既然此丹頗有靈性,那自然是煉成了。師兄亦要運功療傷要緊。”
靈牙子搖搖頭,“師妹無需勸解,事已如此,無可挽回。待來日交與掌教共來參詳罷。”說罷,轉身去了。
靈雪真人也不知如何再寬解師兄心事,遲疑片刻,也回自己居所。心內忽然想到,“方才事急,我怎麼感覺好似不止四道丹光,自己也把握不定的是有一道丹光微微透有紅色。隻是師兄現在如此情況,不能為人道也。”
到底是女子心細,較之男子更為觀察細致入微,隻可惜當時情況複雜,靈雪真人饒是有大修士神通,卻也對自己大大的不確定,再者女子心思細膩,頗顧及他人感受,幾無功利之心。這要是口吐實情,白雲觀定然攪得雞犬不寧,靈牙子真人自責之念更重,對自身傷勢定然沒有好處。
靈雪真人眼光銳利,常人所不及,若此女隻是袖手旁觀,定能一覽無餘,偏生是入局者迷,而萬事萬物變化無極,豈是規規矩矩隻作方圓。
且說幾個金丹弟子將受傷二童子提了帶到居所,草草驗看,確認並無性命之憂,便吩咐幾個凡人雜役留下照看,卻是並未運功給其療傷亦無留下丹藥。草芥之人哪得貴胄待遇,若非靈牙子親口安排,這幾個金丹弟子斷然是視若惘聞,此番能做到此步,金丹弟子自己都覺得仁愛無雙,卻也有失修士體麵。幾個雜役連連稱是拍胸發誓,恭送金丹弟子出門。待得回轉房內,冷眼看看炕上二人,大大的不情不願,耐著性子坐了片刻,紛紛散去,隻有一位四十歲上下之人麵露不忍,起身走到炕前,給二童子服了些溫水,手臂放好,蓋上棉被。這個雜役隻覺得其中一個藥童有異,右手縮於袖中似是緊握,但也不以為怪,又遲得片刻,見無異狀,便返身關門去了。各位看官,休怪多言,修真界凡人界共同之處就是處處都有冷熱涼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