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叢的深處有一個涼亭,涼亭的下麵是潺潺的流水,天已過晌,陽光並不是那麼毒辣,水裏的魚兒也浮出了水麵,自由的晃動著柔韌的尾巴,拋一朵花到涼亭下的水中,魚兒們立即散開,片刻又會遊到花下用嘴觸碰著花兒。
“人要是能像魚兒一樣多好,沒有煩惱,沒有紛爭。”子夫又開始歎息了,苗苗把琴放到涼亭下的石桌上,走到子夫跟前道:“或許,魚兒也有它們自己的煩惱,隻是我們聽不到罷了。”
子夫笑著看著苗苗道:“是啊,我們看不到它的,所以認為它很自由,它們看不到我們的,說不定也會羨慕我們,殊不知,誰苦誰惱,隻有自己知道。”
苗苗點點頭。
子夫走到石桌前坐下,十指放在琴弦上,右手的無名指在琴弦上撥動一下,選了一個合適的音色便開始撫弄,時而緩時而急,時而如流水,時而如瀑布,苗苗站在一旁聽得有些入迷,竟忍不住會流下淚來,高低起伏的琴音像是在訴說著一個人的心事,這些心事藏匿在心底,隻能這樣發泄。
不遠處站著東方朔,聽著琴聲他有些難過,眉頭微微的皺起,子夫彈琴仍舊像以前一樣,簡單明了,或許自己真的錯怪了她,子夫彈的心事或許東方朔已經聽懂了,這時,東方朔覺得有人用手撥開了一下遮在眼前的茂密的枝葉,一個熟悉的威嚴而又霸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不是這樣看的更清楚些呢。”
東方朔不禁趕忙回頭,不曾想站在自己身後為自己撥開枝葉的人竟是陛下,東方朔緊忙跪下,剛要拜出聲卻被劉徹的一個手勢給打住了。
劉徹臉色有些陰暗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東方朔,轉頭看著涼亭下一身素衣用心彈琴的子夫,伊人的眉頭時而皺起,時而舒展,劉徹不禁想起了初見子夫的樣子,那時候也是正直花開,大簇的花兒遮擋著美麗的伊人,蝶兒輕落在伊人的肩膀和黑亮的發上,如同是從天而降的仙女一般。劉徹看著看著,臉色慢慢變得和緩,怒氣少了許多。
子夫旁邊站著的苗苗雖然也不乏美色,但在子夫身旁卻遜色不少,但是那遊走在琴弦上的氣質便浸沒了苗苗。
“她還是那樣,一直沒變。”劉徹不禁道。
“是啊,一直如此。”跪在地上的東方朔也不禁說道。
東方朔一開口劉徹的臉色便又陰沉了下來,看著東方朔道:“你在這裏偷窺衛美人,居心何在。”
東方朔伶牙俐齒,忙回答道:“臣被衛美人的琴聲吸引,並沒有偷窺之意,臣若是撥開枝葉則叫窺,而現在臣隻是站在這裏聆聽,不能算是偷窺。”
三言兩語弄得劉徹頓時無語了。
“回陛下,胭脂樓裏的翠兒和花兒還在等著臣,沒事的話,臣就先告退了。”東方朔說道,便在劉徹麵前就這麼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