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拿手指探了一下苗苗的鼻息,眉頭皺的更緊了,從身邊的藥箱裏拿出幾個銀針在苗苗身上的不同部位插下去,各種止血藥敷在苗苗的身上,一刻鍾後,禦醫將銀針取下放好,依舊皺著眉頭道:“臣已經盡力了,能不能活過來就看她的造化了。”
禦醫說完退到一旁。
“來人呐,將衛子付主仆送回未央宮。”劉徹命令道,轉身不再看阿嬌,今日本是宴請群臣的大好日子,卻被兩個女人搞的如此掃興。
一提及要讓衛子付主仆回未央宮,阿嬌的臉色當時就綠了,再要開口時,劉徹已經邁步要走了,隻能是把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走了幾步,劉徹站在那裏停下了,沒有轉身,背對著子付道:“希望你以後要愛惜自己的生命,不要動不動就尋死。”說完抹布徑直去了前殿。
子付呆呆的跪在苗苗身邊看著劉徹的背影,眼睛一陣酸痛,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他是什麼意思,是他心裏還有我的位置?還是沒有折磨夠,不想看我死的太早?不管是那一種都能讓她熱淚盈眶。
再次回到未央宮,雖然依舊住掖庭,卻讓人覺得踏實了許多,手心裏握著那隻玉墜,說不出什麼感覺。
夜的涼滲透了子付的骨子裏,就如當初看到劉徹冰冷的眼眸子一樣的透徹,內務府奉陛下的旨意送來了禦寒的被褥和衣袍,摸摸苗苗的小手都冰涼了,又把自己的衣袍脫下來蓋在了她的身上,不禁歎息一聲,身體冷可以穿衣蓋被,心寒了該怎麼辦呢?
不知到了幾時,子付趴在床邊睡著了,夜裏,她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裏她看到滿園的牡丹花都開了,蝴蝶也展翅穿梭在花叢中,遠處,劉徹手拿著一支花走過來戴在了她的頭上,緋紅色的牡丹就像她緋紅的臉一樣柔美。
苗苗的手指動了一下,接著慢慢睜開了眼睛,已是黎明時分了,看到子付趴在床邊,心裏一絲感動,再一看自己身上還蓋著她的衣袍,而她單薄的身體弓背屈膝的趴著,竟忍不住想流淚。
“姐姐,姐姐。”苗苗輕輕叫了兩聲,子付睡得有些沉,沒有聽到她的叫聲,小臉又往臂彎裏埋一下,嘴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仿佛夢裏很甜美。苗苗靜了下來,不再出聲,像是怕驚了她的好夢,在這個皇宮裏,就連做個好夢也是很奢侈的事情。
苗苗的手握住子付的手,眼裏有液體在晃動,不敢閉眼,仿佛一閉眼就會像山海浪空一樣的洶湧。子付被她一握從夢中醒了,眯一下眼抬頭。
“姐姐。”苗苗見她醒了才再叫道。
子付猛然看向苗苗,有點激動,有點欣慰,趕忙站起來,可腳麻的厲害,一站起來差點坐在了地上,顧不上揉腳忙不迭的問道:“ 苗苗,你醒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告訴我哪兒疼,我去叫禦醫。”子付這一問,苗苗哭了起來,子付更加緊張了,大喊一聲禦醫,苗苗掙紮著起身抱住子付道:“我哪兒也不疼,我就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