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參見太子殿下。”大方地行了個禮,我便緩步走向他的對麵,亦是微笑地看著他,心理沒有一絲慌張。已經明白今天的談話不是一個奴婢與主子的方式,以他的聰明,我如果再裝傻。反而適得其反。
果然,他並不訝意我那大膽的行為,反而露出幾分讚賞的眼神,優雅地擺示了個動作,讓我隨意擇座,我亦毫不客氣地坐在了他的正對麵,然後才輕點了頭以示禮節。
我見他並沒有急著想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隻是拿起斟滿酒的通綠玉杯,回味於它那迷人的香氣和以及入嘴那濃鬱的香醇。我雖被那酒的味道勾去了幾分神智,但也深喑來此的目的,便假裝品茗,卻決不貪杯。
“希望殿下能收回對皇上的請求!”我放下仍舊滿滿的酒杯,然後開門見山地說道,不過語氣仍舊輕鬆自如,好似在談家常話一般。
“你好象很有自信我會收回這個請求?”他用研究似的眼神看了我半天,發現我麵色平靜,神情自若,好似有萬分的把握,便開口笑著問我。
“是的。”口吻自信。其實我很明白自己這次的計劃有多冒險,所以有時候假裝自信,亦是一種談判的氣勢。
他開始輕笑起來,盡管臉上沒有多少嘲諷的意味,不過從他的笑聲中我亦能感覺他對我的話不可置信,也難怪,如果我是一個普通的宮女,如果我恰巧不清楚與他談判的那個籌碼,我想我也會覺得我這種做法是天方夜潭,自不量力的。不過可惜的是,他小瞧了我的能耐。
“如果一開始你就哭著向本太子乞求收回請求,或許我還會憐憫一下。不過現在,嗬嗬,看來我是一定要把你帶到北燕去了。”他仍舊麵帶笑意,不過說話的語氣有說不出的淩厲。
我暗自嘲諷,他想刺激我,以為這樣我會受到打擊嗎?看來他真的是不太了解我了,不過也是,即使是那個人,我們相處共事那麼久,他又了解我多少呢。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存在像是一陣風,心隨氣行,永遠都在不停地找自己的落腳點,可是,往往興奮地以為可以停下了,它卻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絲影象也不讓我安慰。
“聽說北燕國這些年兵器很緊缺。”慢慢地,從我的口中透露出這麼一句看似與談話不相幹的話,但是,我相信這句話肯定會讓眼前的這個人非常吃驚。
果然,他一聽完我這句話,笑意立馬從臉上褪去,神色嚴肅淩厲,目光緊迫地盯著我,好似要把我看穿似的。我想這才是他的真麵目吧,好了,看來我剛才那句話是有效果了,我還是喜歡跟這樣的人談判,讓我能夠掌握更大的主動權。其實,說剛才這句話我也是冒著很大的風險,要是我賭錯了,那便是全盤皆輸。不過,從他這次親自帶使者來訪,以及我了解的一些蛛絲馬跡,我猜想他來的目的絕不是一般的訪問那麼簡單。現在看來,我的猜測一點也沒有錯,他來白瞿國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兵器,如果按照這麼看來的話,想來北燕國也已經礙難不住,開始做小動作了。
“你到底是誰?”他沒有問我如何知道這個信息,卻開始好奇我的身份。
“殿下,我是誰應該不重要,現在我們要談的應該是另外一筆重要的生意。”我神色越發平靜,讓人無法探察我內心的想法。
“生意?我不知道我們兩個有什麼生意好談。”他的神色也開始平靜下來,沒有剛才那般顯露。
“你向皇上收回你的請求,而我將幫你達成你這次來白瞿國的目的。”我沒有清楚地點透他來此處的目的,不過以他的聰明,我想他應該會明白我說的是什麼。
“你憑什麼認定我會和你合作,如果你真有那個本事,那麼,我把你帶回去不就更加省事了嘛!”他話中調侃,握著酒杯的細白長指卻節節泛青,與那通綠的玉杯朝相互映,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憑什麼呀?”想來他對我的話是半信半疑,我已經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他的鬆動與氣結,不禁也起了玩心,用一種格外輕佻地口氣自答自問道。不過,無意間看到他的指節越來越青,我便趕緊回道,
“你應該聽說過悠然別莊吧?”
他不清楚我的用意,隻是納悶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