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撿手機殼的手有那麼一秒中的頓住,然後故作坦然和史鬱天南地北的瞎扯淡。
史鬱永遠不會知道,她認為可以一輩子陪著她,就算兩人各自天涯淪落的還是情誼堅貞的石友——夏雲朝,早些年便知曉溫雅如風的歐風,有一個溫雅如玉的妹妹歐儂淼。
畢竟每個人都不是福爾摩斯,所以她寧願在那個你儂我儂的歲月裏,延長這種謊言中的感情。
史鬱提到何許願時,支支吾吾了半餉,在她的催促下才扭捏的說,她和蘇熙,分手了,去了山區支教,她讓我跟你說,即使你還沒發原諒她,但,畢竟你們曾經是那麼要好的朋友。
說到這兒,她抹了一把眼淚,被史鬱嘲笑一番“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你是典型的範例”
雲朝聽了嗬嗬的幹笑兩聲“那這麼說你就是女漢子嘍”
史鬱聽了便急著直跺腳,嗲著嗓子“女漢子有什麼不好,至少,不會像你這樣折磨自己”
天已尚晚,史鬱打算留下來陪她一段時日,店裏樂冰在守著,她打趣的道“莫不回去,樂冰早就把店廉價的賣了”
“你當那丫頭是吃水豆腐長大的啊,雖然是你情敵的女兒,不過,跟你蠻像的”
她聽了不以為然,翻了個身,史鬱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警惕性也放低了,口無遮攔“哎,現在的丫頭都早熟,光聽許願跟我說你的種種事跡,我看這丫頭跟你有的一拚,小小年紀就有喜歡的人了……還讓我瞞著你……她不知道我是大嘴巴嗎……”
平穩的呼吸從側麵傳來,她的眼睛在暗夜裏閃著光,突然憶起那次去樂冰的幼兒園,那個站在階梯上精致的男孩眼神緊鎖著樂冰哭花了的臉蛋兒。
杭州錦繡中學。
因為已經放假的緣故,校門已經關了,一身白色裙子的樂冰揉揉胳膊,好冷!現在是秋下旬,她穿這麼少,肯定是要感冒的,感冒了就要吃藥,嚴重的就得打針,想她廖樂冰從小到大怕過什麼!都是跟小媽混過來的人,膽子大心眼兒小,卻偏偏怕生病,之後一係列的護理還不如讓她病死算了。
正在糾結中的某人,耳邊傳來細微的撞擊聲,她的整張小臉都笑的無比燦爛,即使今天陽光很弱,但是眼瞳猶如幾萬伏的高壓電,射向正在翻牆的少年。
少年一身勁裝,全身上下都是酷斃了的炫黑,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眉目間像是上了把沉重的鎖,但是這些都絲毫影響不到少年陰鬱氣質裏的貴氣。
把亮皮的黑色書包隔空拋出一道弧線,樂冰的視線也跟著投射一道弧線。
“砰”厚重的書包連帶著少年黑色的風衣丟到她的頭頂上,看也沒看她一眼,轉身就朝網吧走去。
似乎是嫌一路太過壓抑,樂冰喳喳不停的小嘴又東扯西扯起來“我就知道你是關心我的,不然,你的衣服給我穿幹嘛!”看著少年有些踉蹌的腳步,她得逞的笑了聲。
卻遭來少年一劑腦瓜嘣,她捂著額頭撅著嘴,眼裏閃著淚花“幹嘛這麼凶,跟小時候一樣,你要是不喜歡我我走就是了,我去找郝海東,他對我最好了”
一想起小時候少年的臉更黑了,那次幼兒園裏捏泥人比賽出了意外,小小的他暗下臉色遞給樂冰紙巾,而那丫頭擦完直接甩到他的發絲上。
還有那隻阿花,是外婆從狗市上花了高價錢送他的禮物,廖樂冰看見了就天天往他家躥,不久阿花就住進了寵物醫院,原因是——事物吃的太多了,堵住了腸道的通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