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自己的臉在那一刻很熱,隻得躲過他小跑到不言不語的史鬱身旁做下。
她見史鬱沒有要說話的樣子,便獨自在那自說自的,她說了很多,多到自己都記不住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到最後,史鬱竟然鬧翻了臉,拖著一張天下烏鴉一般黑的臉色彎轉十八腸回到寺院的禪房裏。
開門,關門。剩下的,便是永無止境的靜溺,第一次有這種感覺,這個世界獨剩你一個人,沒愛情,友情的存在,而你,也在自尋煩惱的一遍遍拷問自己的存在。
想到這裏,在一回目光百轉千回,那一片繁華盛景早已不見適情適景的少年。
對,是少年,而不是男士。在她腦海裏關於可蘇的記憶和他一如往昔般的俊顏就像時光不曾流轉,怕是隻能成為一種期意罷了。
就這樣,沒有人說一句,便心有靈犀般的在徑山寺住了小期時日。
這裏的空氣比山下的空氣好多了,伴著鍾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身著海青衣的尼姑臉上永遠都是她無法看懂的表情。
悲壯?濃烈?還是看清了凡塵往事的釋然?
可蘇告訴她,有一段時間,他到靈隱寺聽了差不多半天的佛經,就打算從此釋然。說到最後還有所指的朝她眨了眨眼 ,奈何她聽的正入神,拉著他白的泛亮的衣袖硬是要那隻他求了的簽,後來,就被他給搪塞過去了。
他永遠也不會告訴她而她永遠也不會知道,那是雲朝萬念俱灰乘著飛機去了遍地薰衣草的國度。那段時間的可蘇,變了很多。
雲朝爸爸來找他的時候,他已經在家裏窩了兩個星期,兩個星期內硬是沒有外出。
那個歲月正在緩緩而逝,白發攀延即上的父親與他徹夜談話,告訴他“小廖啊,伯父知道”他是知曉這一切的,不然他也不會如此平淡坦然的麵對這件事。
玻璃桌上吃了一半的泡麵被可蘇擱在一邊幹晾著,桌上鋪了一張類似於耳蝸的圖案,眩暈了他的眼。
他給了她世上絕無僅有的三人婚禮,即使擱在古代那種三妻四妾的地方,怕是也無法讓人忍受這種事了。
四月的天總是陰晴不定,讓人心裏不禁也幽暗了幾分,尤有些陰涼的街道上是剛響著《生日快樂》歌的灑水車。'泗泗泗'的灑水聲蔓延了整個街道,最後,甚至是整個杭州。
灑過水的塵埃伴著像是雨後清新泥土芬芳的假象,不一會兒,便會恢複如常。
雨後通常是天白煞煞的藍,空氣呼吸在心裏都有一陣小清新的感覺。這時,便是人們行旅匆匆的步伐,伴著一絲絲的淩亂。
身後是灰色的石泥長椅,椅腳下長了不少矮挫的花草,一雙棕色的涼靴達到腳踝,因為下過雨的緣故,鞋邊擦著點點泥土。
雙手放在前麵提著粉色的包包,拚命對著空氣吸氣,努力的在高樓大廈,鋼筋水泥的城市企圖找到一點點清新的感覺。
微微偏頭,意外的看見了可蘇,想起早上發生的事,心裏又一緊,懸了懸心裏那根繃緊了的弦。
早上的事實在令她比較尷尬,即使他沒有說什麼。
因為每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刷牙,接著便是和一口水,這已經是她的習慣了,今天也不例外,當她模糊的從茶幾上端起那杯水,二話不說的忘嘴裏咕嚕咕嚕咽下了幾口。
可是,喝完才猛然醒悟,瞪著一雙眼睛緊盯著茶杯裏那已經見了底的殘渣,再幹笑的對著在身旁站著的可蘇點頭微笑遞過杯子給他“咳咳,內個,你喝你喝,我去上班了,去上班了”
可蘇“噗嗤”一笑,整齊的牙齒燦露,很是陽光,糊塗蟲,竟然從他手裏直接奪過藥杯就灌了起來,隻有他能忍受她這迷糊的個性了吧。
側眼看去,出晨的陽光斑斑點點的撒在他身上,落在他的睫毛上,如蜻蜓點水般棲息在他帥氣的臉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