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劫富濟貧(1 / 3)

杭州城內,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寶馬雕車金翠耀目;柳陌花街的新聲巧笑,茶坊酒肆的按管調弦之音不絕於耳;四海珍奇皆歸於市內,琳琅滿目;空氣中暗香浮動,許是不知名的花卉,又許是哪家酒樓美食飄香。

天空中陰沉沉的,給杭州城增添了幾許悶熱,熱鬧的街市在此刻卻讓人覺得有些煩躁。

小小的茶樓不怎麼熱鬧,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似乎與外麵的燥熱隔離了開來。

雨鈴霖輕抿一口雨前龍井,初時味苦,但稍時便是奇異的香醇,她隻覺得猶如身在雲端,滿身的疲倦也漸漸消去。

外麵一片喧鬧,她卻還有如此心境在這裏品茶,不得不說,她的內心比常人要靜的許多。

“茶過三杯就淡而無味了!”雨鈴霖見門外的人還未進來,正想回頭,那人卻在麵前坐了下來。依舊是紫色的長衫加一把瀟灑的折扇。雨鈴霖皺了皺眉,念奴嬌卻不甚在意,淺嚐一口茶,閉上眼睛,似是在慢慢回味,“嗯,雨前龍井”,很快,她得出了這個結論。

“李鳳刀來了杭州。”雨鈴霖言簡意賅。

“李鳳刀?”念奴嬌有了些興趣

這李鳳刀自吹刀法精湛,一生少遇敵手,結果從未見過他施展個一招半式。這主要也是因為他現在富甲一方,都忙在了生意上了。

“奸商,奸商,無奸不商,你不是說跟他是死對頭嗎?”雨鈴霖無意間瞥向窗外,隻見一頂青雀黃龍大轎打街上走過,好不華麗。念奴嬌也順勢看去,嘴角不由的勾起一絲邪笑。

下午,天氣依舊悶熱,街上有很多人都找地方避暑去了,而念奴嬌還拉著雨霖鈴在街上穿梭。

雨鈴霖看著手中的巴豆道:“雖說李鳳刀的確罪不可恕,可是他畢竟也與朝廷有些往來,我們不至於做的這麼絕吧?”雨鈴霖是有些擔心把事情鬧大了,保不準這袋巴豆真的會要了李鳳刀的命。

念奴嬌微微一笑,揮開扇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你以為本公子真的會至他於死地?難道本公子在你心中就是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嗎?”

雨霖鈴把袋子往她身上一扔,笑道:“念公子是不是,自己心裏清楚。”

是日夜晚,二人身著夜行衣,潛入了李鳳刀所在的驛館。念奴嬌之前已把這個驛館摸得一清二楚了,順著記憶中的路線,很快便進入了廚房。念奴嬌掏出口袋中的巴豆粉,眼睛裏全是陰險的波光。

茶壺、水、菜、米等等都被染上了巴豆粉。也許喝點水不會有明顯的反應;也許吃些酒菜,反應也不會太強烈,可是若要來個酒足飯飽,香茶沁胃,那麼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當然李鳳刀這種油脂味濃的人一定是在第三行列,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念奴嬌還是做了如此精密的安排,使得雨霖鈴不得不佩服的五體投地。

二人從廚房出來,空中雷聲滾滾,閃電霹靂撕破蒼穹,駭然無比,看來今夜一場瓢潑大雨是在所難免的了。

念奴嬌伸了伸手臂,感覺好累,突然手邊一緊,已被拉到了牆角,原來是雨霖鈴發現有人過來,帶了她一下。

遠遠就聽見一人道:“都好了嗎?”另一人道:“好了,保管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飛不進去最好,若飛進去了,你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

雨霖鈴心念一動,這驛館已被李鳳刀包了,能派人保護,且如此重視的,莫不是金銀財寶?這幾天從無錫一路走來,看著那些難民,她心裏就很不是滋味。現今有了這麼絕好的機會,她怎肯放過。

“奴嬌,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

念奴嬌不解的望了一眼,“天都快下雨了,你還有什麼事呀?”

“你就別管那麼多了,你看你,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還不快回去睡覺。”雨霖鈴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念奴嬌承認自己困得很,對於雨霖鈴那不耐煩的語氣,她早就習以為常了,當下也不再說什麼,翻身出了驛館。

雨霖鈴見念奴嬌走了,這才順著剛才的兩人追去。這驛館不大,卻好幾個地方都有人把守。雨霖鈴躍上屋頂,輕輕地掀起幾片瓦,向屋中望去,閃電也在霎時間照亮了整個屋子,雖然隻是瞬間,但雨霖鈴依舊看見了屋內並列的大箱。

她心中大致有了個譜,便準備抽身回去,不曾想,剛一挪步,就不小心碰到了一片瓦,隻聽院中一人大喝道:“什麼人?”雨霖鈴見四處都有響動,心知不妙,忙翻身出了驛館,那些人也隨之追到街上。

這時天空中又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便是“轟”的一聲雷鳴,一晚的悶熱終於換來了好一場瓢潑大雨。

雨霖鈴被大雨淋了一身,隻見前麵有座廟宇,裏麵閃爍著淡淡的火光,想也沒想,便一頭鑽了進去。雨霖鈴大口大口的喘氣,望了望外麵,除了茫茫黑夜中的悶雷和閃電,就隻有酣暢淋漓的大雨了。

料想李鳳刀也不會派人冒雨前來抓她這無名之輩。她拎了拎衣服上的水,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你到這邊來烤烤火吧,淋了雨是很容易生病的。”雨霖鈴忽聽一男子的聲音,這才抬起了頭。

廟裏的火堆旁坐著一個男子,他有著一張光潔白皙的臉,在火光的映襯下,臉上的線條一片柔和;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此時男子正一臉好奇的打量著這個闖入廟中躲雨的女子,即便是在黑夜裏,他也看得出女子的臉上未施粉黛,清雅脫俗的容顏宛若一株碧蓮,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卻又怕褻瀆了她。此時她雖然被雨淋濕了衣服,卻絲毫不顯狼狽。

雨霖鈴無視男子打量的目光,微微頷首,坐到了火堆旁,剛坐下,隻覺得門外吹進一股冷風,一時火星四濺,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

“你一個女兒家,怎麼半夜三更跑出來呀?”軒轅痕很好奇,他的心中似乎有一股強烈的欲望想要去了解這個像蓮花一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