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身世(1 / 2)

雖說這時候我應該表現的激動一點,可是事實證明我還是沒有演戲的天分,我不會表情詫異,大喊著“怎麼會這樣?!”也不會掩麵哭泣,低訴“為什麼會這樣?”,更不會怒氣叢生,厲聲大叫“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我隻會…

“哦,這樣啊。”我麵無表情,平平淡淡的說了這四個字。

南榮鐸微微挑眉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疑惑的問我“你不意外?”。

“額,有點。”其實我特別想說你是我爹還是誰是我爹對我來說都一樣啊。為了不讓南榮鐸起疑,我隻能裝作更感興趣一點,所以我隻是隨意的問了一句

“為什麼呢?”然後我就坐在南榮鐸的書房裏兩個時辰!那是四個小時啊,四個小時。南榮鐸孜孜不倦的說著,聽到後來我都困得睜不開眼了,南榮鐸才放過我說,

“公主,我看你也困了,要不先去睡吧”我本著人道主義,身為人家養育了16年的女兒,這個時候,一定要表明自己的立場的,於是我說,

“爹,您還是叫我黎兒吧,無論怎樣,我都還是您的女兒。”隨即上前貌似動情的輕輕抱了抱這位偉大的父親,感謝,是發自內心的,阿黎這條命,是用您女兒的命換的。但是困意實在是難以抗拒,原諒我這麼心不在焉吧…誰想這輕輕一抱竟抱得南榮鐸老淚縱橫,他緊緊的回抱住我,低聲哽咽的對我說,

“爹有你這個女兒就足夠了。”我想這個習慣了在戰場上揮汗灑血的男人,一定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這樣一句話裏,其實包含了太多太多,他這麼多年的隱忍、苦楚,複雜糾結的內心,我想他何嚐沒有後悔過呢,為了一個我,他犧牲了太多太多,我若能長久的陪在他身邊,那也便罷了,可是我要嫁人了。往後的往後,這個為我、為我的家族,犧牲了如此之多的男人,他獨自承受了許許多多的壓力,在一切終將真相大白之後,身邊無一人作伴,無兒女繞膝,無法享受天倫之樂,說到底,我還是心疼他,所以,我在心底暗暗地想,這個爹,我打心底裏認了。

回到房間,洗漱完後,困意竟被洗不見了,我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好好的在腦中消化了一遍今夜南榮鐸告訴我的事情,不禁感慨,人生就特麼是一場戲啊。

當年,我娘得了一種病,不知緣由的突然渾身奇癢難忍,說是看了很多宮醫都沒有法子,難得不是治不了,難的是我娘懷孕,肚子裏有了阿黎,無論哪一種可以治療的中藥都會傷到即將誕生的小生命,為了孩子能平安的誕生,娘她隻能忍著,可是那種癢忍得了一時,哪裏能忍到三四月呢,又不知是何引起如此怪病,爹尋遍醫書未果,到處打聽法子,最後聽說神醫古豐最善用藥,最通藥性,於是派數十人到處尋找古豐下落,十餘日後終於有回報說在子西國境內有人見過古豐,於是,我爹帶著懷孕的娘千裏迢迢到子西國尋匿傳說中周遊四國的遊醫古豐,這神醫古豐平日裏行蹤飄乎不定,鮮少有人知曉他在哪裏,連他的真實麵貌也少有人見過,聽說想要找他治病,並不需要銀兩,隻要他提出要求,你幫他完成,便可以得到醫治,他提出的要求都是些極容易達成的事情,比如,他曾要前來求醫之人去河裏抓魚,又比如說,替他坎些柴火,更甚至給他做一頓飯,總之在我看來這古豐就是個懶人,他不想做的,便要病人家屬去做。

爹和娘在子西國蹲坑守候了幾日後,終於在集市上找到了在布坊買布的古豐,他並不是一人,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7、8歲的小男孩,當我爹說明來意,古豐隻說為這孩子做身衣服,便可為娘治病,我爹心下一喜,他一個堂堂安南國王爺,買件衣服有何難的,於是當場掏出五十兩銀子,告訴布坊用上好的布料為這男童做身合適的衣裳,五十兩銀子對這平民布坊來說是何等的大票,老板樂的雙眼放光,當下拿出皮尺就準備親自為孩子測量尺寸,卻不想古豐見此場景,拉著孩子轉身就走,我爹一頭霧水,不知為何惹得神醫突然如此態度,趕忙追上前去詢問緣由,誰知這像他名字一樣古怪的神醫古豐,竟像吃了秤砣鐵了心般,好說歹說就是不理會爹說爛了嘴皮子的苦口婆心,任由我爹一路跟著回了他家,那時候的爹也不過是個20幾歲的小夥子,饒是知道這是為娘治病的唯一辦法,最後也是磨沒了耐性,年輕氣盛的他命人搶走了那6、7歲的男孩兒,以威脅古豐給娘治病,那古豐似是一臉不在意卻一口應下第二日便可為我娘治病,爹本想把男孩還給古豐,卻不想那男孩兒竟自己說要留下,原來他是古豐的兒子,名叫古七,古豐每天逼著他學這學那,認草藥,背藥理,背不好就罵他打他,搞得孩子好生委屈,近幾天瘋狂的思念自己從未見過的娘親,我娘我年輕貌美,溫柔可親,作為孕婦更是渾身上下散發著母性光輝,這古七一看到我娘“哇”的一聲就撲進我娘懷疑,哭的那個讓人心疼啊,大喊著“娘啊娘啊”,叫的那個認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娘真的背著我爹生了這麼一個娃呢,這一撲,倒是嚇壞了我站在一邊的爹,生怕娘的肚子有什麼閃失,然後這小子就賴上了我娘親,抱著我娘說什麼也不回去,我爹沒有辦法,隻好把古豐接到當年他們住的客棧來為娘看病,古豐給娘開了藥方,囑咐我爹用法用量,說這些藥都是對腹中胎兒沒有影響的,連續吃半月癢便可除,我爹大喜,稱讚果然是神醫,並為昨日的無理道了歉,說自己隻是一時急糊塗了,古豐倒是大度,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