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市教育局的局長啊,能夠下廚做出這麼四盤色香味俱全的菜,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朱天磊都不信。
“好啥啊,這也是沒招兒的事,曉雪打小嘴就刁,這不吃那不吃的,那人瘦的跟個筷子似的,她媽又忙,我就得合計辦法,外麵吃的不健康,就自己琢磨,慢慢的也就琢磨出點道道兒來。”
楊東給自己倒了一小杯白酒,那種很普通的二兩半的玻璃杯。
“你就別喝了,開車呢,等回頭兒得空了,你再陪叔好好喝幾杯。”
楊東說完,自己就酌了一口,很享受的吧嗒了一下嘴唇。
“叔這個人啊,一輩子沒啥太大追求,自己也沒想到混著混著竟然混成了個局長,也是老局長和局裏的同事抬舉我,叔就曉雪一個閨女,感覺隻要看著我閨女過的好,叔這心裏就舒坦,所以啊,曉雪自己申請去蛤蟆溝支教,叔雖然不樂意可也沒攔著,那丫頭自己高興啊!”
喝了點酒,楊東就打開了話匣子。
朱天磊能夠感覺到,楊東是被憋悶的太久,一直找不到人傾述,加上酒精刺激,這話就像是自來水似的,嘩啦啦的止不住了。
一直從楊曉雪小時候開始講,講楊曉雪剛出生的時候就像小貓兒一樣,營養不良,講到他把楊曉雪當成自己的眼珠子,別人咋對自己都行但碰他姑娘那肯定不行,然後就說到了曉雪這次昏迷不醒,給他的打擊特別大,但是他又怕給朱天磊壓力,就啥也不敢說,都不敢天天去醫院看。
朱天磊一直靜靜的聽著。
真的,楊曉雪很幸運,有這樣一個父親。
越是如此,朱天磊的愧疚就越強烈,人家爹當成眼珠子一樣疼愛,連手指破一小塊皮都心疼的眼圈發紅的寶貝閨女,卻因為自己竟然吃了安眠藥不說,還弄的失憶了,這個罪過真的,朱天磊自己都不好原諒自己。
“天磊啊,打你救了曉雪那次,叔就對你的印象特別好,你和曉雪處對象叔也高興,真的,叔是過來人,這男人對女人感情真不真,那是藏不住的,年輕人都得犯錯,叔不怪你,但叔得囑咐你一句,我這閨女啊,看著好像挺特立獨行的,其實心軟,心思還細,敏感著呢,你多擔待點,中不?”
不知道是不是喝的有點高的緣故,楊東說話還透出了點口音,朱天磊記得楊曉雪和自己說過,她的籍貫不是雲海城的,好像是東嶽那邊的。
“楊叔,這次的事兒我不給自己辯解,的確是我沒做好,讓曉雪傷心了,但叔放心,這樣的事兒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我一定好好的護著曉雪,拿我的命護著。”
朱天磊這話一麵是安楊東的心,一麵也是自己的心裏話。
說實話,楊東的這份信任讓他感動,同時也讓他覺得自己肩膀上的壓力很大。
壓力這東西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它和害怕完全不是一回事,而是一種來自於自己內心想要承擔責任的心情。
“叔沒讓你發誓,隻要你和曉雪好好的,叔就是死也閉上眼睛了。”
不知不覺的楊東已經喝了大半瓶的白酒。
江小白啊,度數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