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德久已經意識到,跟宋柏年相比,朱天磊才是個難纏的角色,所以,他不跟朱天磊討價還價,而是把炮火都對準了宋柏年。
“天磊......”
“宋院長,你是要勸我自己走?”
聽到宋柏年的話,朱天磊微微側身說道。
“我......天磊,是我對不住你......”
宋柏年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特別是看到眼前原本自己熟悉的那張臉上,微微有些冷峻的神色時,話更是卡在了嗓子裏吐不出來。
“宋院長,你不就是想開棺驗屍嗎?那就去,棺材裏是你的外婆,為什麼要讓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朱天磊這話說的好不囂張。
“天磊,這是宋氏的規矩,我不能讓外婆死了還被人詬病。”
宋柏年說的有幾分艱難。
“那你還來驗什麼屍?前怕狼後怕虎,才會讓你外婆死的不明不白,如果我是你,我就砸了這勞什子的祠堂,拿我當自己人的我拿他們當親人,不拿我當人的,我就拿他們當畜生!”
朱天磊說完,陰森森的看了宋德久一眼。
宋柏年沒想到,朱天磊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但他卻知道,朱天磊說的對,但是他......
“宋院長,我隻問你一句話,棺你到底開不開,屍到底驗不驗?”
朱天磊看著宋柏年的眼神也沒有溫度。
“驗。”
“那好,那就沒人能攔得住你。”
說完,朱天磊就拉住了宋柏年的手,準備衝出去。
“天磊,外婆的棺材在祠堂裏。”
就在朱天磊準備帶著宋柏年殺出一條血路的時候,宋柏年忽然說了一句話。
“什麼?”
朱天磊差點沒罵娘,宋柏年的外婆死了二十幾年,棺材不入土,而是擺在祠堂裏,這是啥邏輯。
“臭小子,你以為你能打,就能不把我宋德久放在眼裏?在這下窪村,我宋德久就是天,人跟天鬥,隻能是自尋死路,大家都聽著,今天誰能把宋柏年和這臭小子抓住,今年年底的分紅翻一倍。”
宋德久一說完,原本一直木然的站在旁邊看熱鬧的村民們頓時騷動起來。
幾百個人要是一起動起來,結果想想都可怕。
宋柏年當然知道這一點,在農村,因為這種事情,被踩踏死的人都不在少數,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距離打開外婆的棺材隻有一步之遙了,看來最終還是要功虧一簣,還連累了朱天磊。
朱天磊拉著宋柏年的手,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他朱天磊就沒怕過。
這是宋德久自找的。
朱天磊拉著宋柏年,宋柏年覺得自己好像踩在雲彩上,腳下無根,隻是被慣性帶著往前走。
他看到這些原本跟自己應該是土生土長的卻完全陌生的鄉親們,如同山風海嘯一般的湧過來,內心大片大片的荒涼。
下窪村有礦,而且不止一處,金礦、鉬礦甚至還有錫礦,但不管是什麼礦,都被宋德久一家霸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