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問你,跪還是不跪?”
楊中民還沒說話,除了周強之外的幾個小混混卻噗通通的跪了一排,不等朱天磊發話,就腦袋朝地,咚咚的磕起了頭,而且大有不把腦袋磕出血來不罷休的架勢。
“我楊中民跪天跪地跪祖宗,除此之外,寧死不跪。”
“很好!”
好字剛落,朱天磊就飛身到了楊中民的身後,不等楊中民回頭,膝蓋就一陣刺痛,緊跟著朱天磊一腳踹在他的小腿上,楊中民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小鋼蹦屍體的麵前。
麵對周強,朱天磊連招呼也沒打,直接一腳踹過去,周強便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他想要站起來,卻被人一掌拍在肩膀上,力量就半分也使不出來了。
“磕頭。”
楊中民和周強雖然都不得已跪在了地上,卻直立著脖子,堅決不肯低頭。
朱天磊扯著嘴角冷笑了一聲,手起銀針落,楊中民和周強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頭疼欲裂,渾身如同浸在熱油之中,這種折磨讓人生不如死。
“我磕我磕......”
楊中民最後的驕傲和堅持也被打磨掉了,他和其他幾個小混混一樣,朝著小鋼蹦的屍體砰砰砰的磕著響頭。
“你可以不磕,但唐青山就別想活著走出監獄,你信嗎?”
朱天磊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
唐青山是周強的軟肋。
最後一根硬骨頭,也低下了腦袋,額頭落地,磕頭的聲音不絕於耳。
九個人,上至一縣之長,下至市井混混,一起跪在一個五歲孩童的屍體前麵,磕頭懺悔。
這種正義的審判大快人心,禮堂裏,從早到晚甚至連飯都沒顧得上吃的人,齊聲高呼,山崩海嘯一般。
小鋼蹦的母親在這一瞬間,淚如雨下,她掙脫開楊曉雪和張雲桃,噗通一聲對著朱天磊跪下。
沒人看到,原本眼睛微微睜開的小鋼蹦,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公司外麵的小路上,楊文傑和鄧昌坐在車裏,聽著禮堂裏傳出來的歡呼聲,臉色各異。
半個小時後,張穀帶著手下,將楊中民和其他幾個人用手銬扣著帶離了天磊醫藥的大禮堂。
在經過朱天磊身邊的時候,張穀想了想,到底沒再說話。
他不像自己的老師孫建國那麼自傲,那麼固執,經過今日,他徹底的明白,自己不是朱天磊的對手,他想要安穩的待在現在的位置上,那麼就不要招惹對方。
“大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把小鋼蹦葬在天磊醫藥後麵的小山上,小鋼蹦喜歡爬山,那裏雖然不高,卻與大青山遙遙相望,我想小鋼蹦應該會很喜歡的。”
小鋼蹦的母親幾乎想也沒想的就點了頭。
“他從隔離區出來後,每天都會跟我說,隔離區的大哥哥對他有多好,說他長大後一定會成為大哥哥那樣的人,現在他沒機會了,但能每天看到你,我想他也是高興的。”
朱天磊的眼眶氤氳一片,幾個女人也是淚眼婆娑,周圍的人更多的是抹著眼淚,哭泣出聲的。
這一夜,天磊醫藥無眠。
這一夜,蛤蟆溝的百姓們心中為之酸楚。
一條小生命的突然離去,好像讓已經逼近年關的小山村,蒙上了一層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