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到了月亮，月亮從小和稻狄就形影不離，你欲言又止我就知道這件事一定是和稻狄有關，而且我不需要準備，從我潛伏在阿三身邊的時候就知道，我對小狄會一輩子都愧疚，就是他不來，等我好了之後我也是會去找他的，隻是沒想到月亮會死，她才二十一歲。”
朱天磊有些唏噓，郭明其實也不過三十歲出頭，但不知道為什麼，和他的養父郭濤比起來，他給人的感覺好像要更滄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些經曆的緣故。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已經放下了，月亮九泉之下也會是笑的，郭哥也放下吧！”
郭明笑了笑，沒再說話。
“郭叔在嗎？”
“他在，不過最近他的身體不太好，陳年舊傷越來越嚴重，晚上疼的睡不著，隻能白天才能睡一會兒。”
“我方便進去看看嗎？”
“沒什麼不方便的，不過他一直不讓我跟你說他身體的事，不知道在執拗什麼。”
郭明說完就扶著窗台轉身進了屋子。
屋子還和之前來的時候一樣，隻是原本放在中間的木頭架子搭的床拆掉了，沒了那股子腐爛味道和濃濃的藥味兒，屋子裏的空氣就顯得好了不少。
郭濤的輪椅就放在炕沿的下麵，郭濤則是緊靠著牆睡在裏麵，露出的半張側臉，臉色很不好，蠟黃之中還微微透著青紫色。
“已經睡了兩個小時了，他最近很少能睡的這麼安穩。”
看到郭濤躺在炕上的身影，郭明輕輕的說道。
語氣裏沒有心疼也沒有克製，就是很淡淡的說，但朱天磊卻並不認為郭明這是冷淡寡情。
這世上有些人就是如此，看起來永遠都是一副疏疏離離的樣子，但是內心的溫暖卻比很多外表看起來熱情似火的人還要更加的豐富和濃厚。
“小明......誰來了？”
盡管朱天磊和郭明的動靜很輕，郭濤還是醒了過來。
“爸，是天磊來了。”
郭明想要走過去，但是必須要扶著牆，所以動作很慢，郭濤自己本身又是殘疾，沒有人攙扶也使不上力氣，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幕讓朱天磊驀然覺得有幾分悲涼。
“郭叔。”
不過朱天磊沒有上前去扶，隻是站在原地喊了一聲。
這是對郭濤和郭明父子倆的尊重，對於他們而言，尊重比關愛可能更重要。
“天磊，我聽小明說你之前來看過他，可惜我都沒在。”
雖然慢，最後郭明還是走了過去，雖然費力，還是把郭濤從炕上扶了起來。
剛剛躺著的時候看的不分明，現在郭濤坐起來朱天磊才算是徹底看清楚，郭濤已經瘦的皮包骨了。
想到之前那個為了兒子拚盡全力操控觸靈陣的郭濤，朱天磊的眼神黯了一下。
“天磊，過來坐，小明好了以後，我就讓大家都離開了，該去忙什麼就去忙什麼，這些年拖累他們了。”
像是為了解釋屋子裏為什麼隻有郭濤郭明兩父子，郭濤開口說道。
“郭叔，我給你號個脈吧！”
朱天磊沒接茬，而是提出要給郭濤號脈，不管郭濤和薛任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就衝郭濤曾經是一名英勇的緝毒警察這一點，朱天磊就對他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