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在哪裏?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寂小盞慢慢睜開酸澀的雙眼,目光呆滯看這陌生的地方。突然間腦袋一震,她雙手抱緊了腦袋。下一秒一些陌生而又熟悉的記憶就快速地閃現在腦海裏。
“不,不要殺我”小盞不住地呢喃著。表情也開始猙獰起來,五官糾結在一起。滿臉通紅,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上滴落下來。雙手緊握著,手指甲已經插進了肉裏,她卻渾然不覺。
“大小姐!!!大小姐!!!你終於醒了!!!”有人這樣激動得呼喊著。小盞便感覺到有人撲在了她的床前,抬起頭猛的看了過去。原來是奶娘啊,生母走的早,是奶娘一手把她帶長大的。
“大小姐,太好了!!!您終於醒了。這次我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小雜種,不過是一個青樓妓子生下來的。居然敢刺殺大小姐!”青渺一邊說著,一邊吩咐下人把小盞的庶妹季默從監牢裏押出來。
寂小盞乃是當今威武大將軍寂浩然之女,其生母是當今顏皇後的同胞妹妹。隻因生母顏氏早逝,交由奶娘青渺撫養長大。季默則是小盞的父親在青樓酒醉之後的一個意外。醉紅樓是京都最有名的青樓,在一次大戰得勝的慶功宴上,寂浩然被人算計喝下了催情藥居然和花魁的侍女春風一度。這件事當年在京都傳的沸沸揚揚,那侍女生下一女後便自盡了。寂浩然心中有一絲愧疚,就把侍女生下的女兒帶到將軍府撫養。季默同音於寂默,但她永遠也不可能冠上寂姓。隻要有寂小盞的存在,季默永遠隻能是個庶女。
沒想到季默膽大包天竟敢在大小姐笄禮之前下此黑手,青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大小姐就是這般心地善良,才會讓這些人不知尊卑,一而再再而三的以下犯上。就讓奴婢好好代大小姐教訓教訓你。”青渺執起皮鞭剛要打下去,紫夫人突然出現攔住了青渺的動作。
紫雲乃是老夫人早間賜給寂浩然的通房丫鬟,老夫人看她一直無所出,就將季默過繼給了她。“我不活了,不活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們會打壞她的!”紫夫人哭了一陣,看了看寂小盞越發陰沉的臉色這才稍稍收斂了些。
“盞兒,這裏是發生了什麼事?竟然如此得吵鬧!”這是一張完全北方的臉,威猛、有力、目光如炬,渾身蓄滿爆發力。他的半張臉掩蓋在濃密的落腮胡中,雙眸閃耀著犀利的光芒晶瑩剔透。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他就是當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威武大將軍寂浩然。
“老爺,不是我。是盞兒,她要打死默兒啊!”男子銳利的雙瞳宛如測透了她的想法,在優雅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笑意,看得眾人不禁心驚膽戰。
“盞兒一向循規蹈矩,不會無緣無故就打殺自己的妹妹的。”
紫夫人不甘心地望向寂小盞,小聲的呢喃:“夫君總是偏向盞兒,默兒明明也是您的女兒。”
“紫雲,你隻是母親賜給我的通房丫鬟。誰給了你熊心豹子膽喚我夫君?默兒就是跟著你,所以才這般不知禮數。再者默兒雖然也是我的女兒,但她隻是個庶女。”李浩然無端生出許多怒氣,從腳底下直衝到頂門,心頭那一把無明火,焰騰騰地按捺不住。兩眼噴射出通人的光芒,緊緊盯著紫夫人。“默兒在你眼中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在你嫡姐笄禮之際,你竟敢刺傷盞兒。”
“父親?我哪有什麼父親?您的眼中從來隻有嫡姐,什麼時候拿正眼瞧過我?我與嫡姐同年出生。這府中上上下下都在為著嫡姐準備笄禮,您從沒想過我也已成年。就因為我是庶女,我哪裏比不上寂小盞?我不服!!!”
寂浩然的神色更加難看,眼睛裏燃燒著怒火,鬢角有一條青筋輕輕跳動。“你還知道自己是庶女,別忘記了你的身世!你的出生隻是個意外,要不是看在你生母早亡的份上,我也不會留你至今日!”
紫夫人臉色慘白,動也不動地站在那兒,隻覺得脊梁上不斷地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