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公子,難得卿塵大方,你可末措施良機。"程紫宣見雲苓呆在一旁不說話,打趣道。
”就是,以後你就叫我們三人的名字即可,別世子、小姐的,讓人聽了就頭疼。我叫阮純文。”阮純文又指著程紫宣說”她叫程紫宣。風塵你已經認識我就不多說了。”
”承蒙三位錯愛,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雲苓知道三人是真心與自己相交,也就不再推托。
四人坐在一起,品酒吟詩,暢所欲言。相談甚歡。突然,樓下傳來一陣叫罵聲,讓四人紛紛側目,向下看去,隻見一名女子身穿上等絲綢衣衫,鬆鬆垮垮地掉在瘦骨嶙峋的身上,一臉蠟黃帶著過度沉湎於酒的色病態,身後帶著幾個五大三粗家丁打扮的女人。此時她正指著老鴇的鼻子叫罵“快讓雲苓出來,本小姐有的是錢,隻要他伺候得好,我決不會虧待他。”
“楊大小姐,雲苓的規矩是要先作詩,通過了才能見他,你這樣不是叫我為難嗎”老鴇陪笑著向女子解釋道。
“怎的,敢和本小姐叫板,得罪了我,我看你這迎春閣別想開了。”說著揪起老鴇的衣領惡狠狠的說。
樓上的雲苓見情形混亂說“我要下去看看,要不那楊小姐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不要貿然出去,再看看情形。”鳳卿塵伸手攔住雲苓又轉頭問道“這位楊小姐是什麽來曆。居然有這麽大本事。”
“她叫楊紅梅,是城裏有名的小霸王,專幹些期男霸女的勾當。”程紫宣看著樓下仍叫囂的女子不屑的嘲諷道“她如此囂張還不是靠著宮裏的蘭貴君撐腰。不過是蘭家的遠房表親。”
“原來是狗仗人勢,”阮純文生性嫉惡如仇,剛才聽說了楊紅梅平日的惡跡直嚷嚷著要教訓她。
“純文,不可魯莽。”鳳卿塵出聲阻止阮純文,怕她亂來。“你冒然出手,隻會給迎春閣帶來麻煩。”
“呆子,卿塵說得對,我們收拾完她走了,她就會拿迎春閣出氣,來這兒找麻煩。”程紫宣瞪了一眼阮純文。
阮純文撓了撓頭,“對呀,我是痛快了,可迎春閣就麻煩了。卿塵你說怎辦?
鳳卿塵從懷中掏出一塊墨色玉牌遞給雲苓旁邊的小童,吩咐“把這個拿給樓下的楊小姐看,別的話不必多說。”
小童領命下樓,不一會就看見那位楊小姐臉色慘白,在手下的摻扶下火速離開了迎春閣。
雲苓不解問道“那楊小姐十分難纏,卿塵是如何辦到的。”
鳳卿塵衝他眨眨眼,笑著說“佛曰,不可說也。”
程紫宣、阮純文聽了也哈哈大笑。
上虞城最熱鬧的朱雀大街雖以是黃昏但依舊人頭攢動,往來不絕。各色攤販招攬著路邊行人,好不熱鬧。此刻,三個俊美非凡的女子引得旁人紛紛側目,詫異不已。一個衣袂飄舉,白色純然,仿佛是要乘風歸去。一個紅衣如火,燦若朝霞;第三個青山飄飄,氣質華貴。夕陽西下,天邊變幻著瑰麗的金黃與殷紅,大團大團的蒸蔚雲霞燦爛似錦,明媚如畫,那黃昏裏的美,竟讓人辨不清幻幻實實,假假真真。
“我告訴你們倆,迎春閣新來的花魁雲苓不僅容貌出眾,才藝更是了得。就是脾氣太傲,要見他的麵就要通過他的考試。”阮純文對著鳳卿塵與程紫宣介紹道。
“所以你就請我和卿塵當你的槍手”陳紫宣看著阮純文冷笑道”你這白丁,平日見你少心缺肺,今天知道開竅了。也是,就你那三腳貓的水平,想見花魁可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我是癩蛤蟆,可你呢,平日裏陰陽怪氣怪不得那謝三郎與尚書千金訂了親。”阮純文見程紫宣嘲笑自己也反唇相譏。
程紫宣聽了阮純文的話臉色一白,想起記憶中溫柔的身影,胸中隱隱作痛。
阮純文見好友這樣,知道是自己的話讓她觸景生情,心中十分懊悔。於是急忙轉向旁邊的鳳卿塵求救。
鳳卿塵對著阮純文喝斥”純文,不許胡說,今天還未飲酒就竟說醉話。”又扭頭“紫宣,你知道她是個急性子,向來說話直,別生這丫頭的氣,等會兒叫她請客向你賠罪。”
阮純文一邊作揖一邊陪禮”對---都是我不好,一回我作東,向你老賠罪。”
程紫宣見純文那憨樣,噗哧一笑,心中怨氣大消,率先向迎春閣走去。另外兩人相視一笑也隨後追去。
迎春閣在京城商業街上,是一棟四層高的建築,飛簷高壁,宏偉氣派,來往食客皆乘坐著華麗馬車,衣冠楚楚。真不虧是上虞第一的青樓。
三人自進門給老鴇打賞尋了個二樓的位置坐下後,便不由得驚歎起這迎春閣的奢華之處,男子們個個華衣若英,顧盼媚生,你彈瑤琴,他舞樂風,猶如回風流雪.。飲的是人間佳釀,看的是銷魂曼舞,聽的是清越琴音,側有俏婢嬌奴溫言軟語侍候,慕名而來的人哪有不沉醉的道理。程紫宣看看四周的布置,點點頭對鳳卿塵說“還不錯,不像一般青樓楚館貼金掛銀,那樣庸俗。”
“那是,這迎春閣可是上虞第一青樓,不知有多少文人雅士在這風花雪月,這裏的品味當然不能與那些二、三流的青樓相提並論。”阮純文得意洋洋的說。
”品味再高也是青樓,瞧你那樣,真是替你娘惋惜,堂堂大將軍竟生出你這個女兒。”程紫宣一邊喝茶一邊損著阮純文。
“我這女兒怎麽了,一表人才,風華正茂。我娘應以我為榮。”阮純文也坐在桌邊,炫耀地說。
程紫宣聽了阮純文的話,噗的一聲把剛入口的茶水噴了出來。指著阮純文笑道”就你還一表人才,天哪,你快饒了我吧。”說完還誇張地裝作暈倒。“好了,你們倆見麵就吵,前世難道是冤家。”鳳卿塵看著兩位好友又在拌嘴,無奈的出聲阻止。
這時門簾被掀開,老鴇去而複返,見了三人,笑著說“雲苓說了,希望幾位小姐能夠以春雨為題賦詩一首,隻要雲苓滿意,自當與三位想見。”
阮純文聽了老鴇的話點點頭,小聲對鳳卿塵說“卿塵我們三人中就你文采卓然,不如由你來作這首詩。我和紫宣今兒能否一睹佳人風采就全靠你了。”
“我對那花魁是沒什麽興趣,賦詩就免了,不過好久都沒拜讀過你的詩作了,今天我倒想開開眼界。”程紫宣附和道。
鳳卿塵無奈的搖搖頭,拿過阮純文遞過來的紙筆,沉思了片刻,就附身寫道
帳臥新春白秴衣,白門寥落意多違。紅樓隔雨相望冷,珠箔飄燈獨自歸。
遠路應悲春皖曉,殘宵猶得夢依稀。玉璫緘劄何由達,萬裏雲羅一雁飛。
程、阮二人見了此詩紛紛拍手叫好,老鴇趕忙拿著詩退去。不一會功夫,隻見門簾再次被掀起。一名清秀小童陪著一位公子緩步入內。這位公子十五六歲的年紀,芙蓉如麵柳如眉,,一襲素衣,如弱柳扶風,流風回雪,刹那芳華,飄然欲仙。,讓人見之忘俗。公子走到三人麵前,輕輕彎腰施禮,開口”在下雲苓,見過三位小姐。適才見到此詩,真是絕世佳句,不知是哪位所作。”
“公子見笑了,一首詩而已,談不上絕世佳作。”鳳卿微笑回答。
雲苓隨著話聲向卿塵望去,夜色如水,月光皎皎,微亮的燈火若隱若現,五色迷離。純然的一縷白衣,靈動婀娜,儀態萬千,溫和而明媚,恍若一朵盛放的白蓮,灼烈、柔婉,一瞥驚鴻,百媚俱生。心頭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