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桑的墓地在墓園的最深處,明顯很多年沒有來過人了,墓碑上麵堆著一層薄薄的灰,盧卡斯正在仔細地拿著手帕擦拭著。
秦久久在離墓碑不遠處站了很久才慢慢走上前去:“先生。”
盧卡斯淡淡地嗯了聲。
許久,二人都沒有說話。
盧卡斯笑笑:“其實我該早些回來的,我總以為她會怨我,不敢見她,以至於她墓碑上都堆上灰了,在下麵,她一個人也不知道會不會寂寞。”
隨著帕子的擦拭,發黃的老舊照片上露出一張青澀的笑臉。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秦久久手裏拎著的鮮花啪地一聲掉到了地上:“桑姨……”
盧卡斯身子一震,猛地回頭看她。
秦久久苦笑,去米國那一次她就有所預感,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兜兜轉轉,該遇到的人還是要遇到,這世界其實很小。
“桑姨是我外公的私生女,從小在米國長大,後來聽說嫁給了一個落魄的外國人,外公震怒之下把她趕出了家門。其他的,我也就不知道了。”
外公是個嚴肅的人,不允許家裏再有人談起蘇桑,若不是蘇煙還珍藏著一張老實時的全家福,就連秦久久都是不知道自家其實有這麼一號人物的。
要這麼說來,自己還得叫盧卡斯一聲姨夫。
這是多麼蛋疼的一個世界喲。
關於蘇桑,秦久久也所知甚少。盧卡斯在得知這亂成一團麻的關係後,硬是拉著秦久久把她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最後,秦久久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攤手無奈道:“她是外公的私生女,我母親和她關係也不親近,你要想知道別的,還需要去找一個人。”
秦久久還是錯估了盧卡斯對蘇桑的執念,當天下午,他就打電話給謝天舒,讓他把荀彧約了出來。
她想了想,又通知來了茹姨也來一趟。當然用的不是秦久久的身份,而是說有故人想要知道蘇家的一些信息。
晚膳定在了一家頗具江南風情的酒店,茹姨先到的,在看到秦久久和盧卡斯到來時,她眼底閃過一片激動,最後又歸於平靜。
謝天舒是同荀彧一起來的,二人氣氛比上次秦久久見到時更加詭異,惹得她不時回頭去看。
茹姨不知道眼前這盧卡斯的身份,在聽說他們是秦久久故友時,先是很激動,接著就把當年蘇家的事情說了說,也不是什麼隱秘,誰要有心去查都能查到,故而她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當當年的一件件秘辛就那麼被揭露出來,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沉重。
“還有荀彧少爺,您不是二少的孩子。”茹姨猶豫半晌,終於扔下了這個深水炸彈。
“什麼?!”秦久久和荀彧同時不可置信道。
不過沒有人察覺到秦久久的失態。
“哎,說起來,也怪不得桑小姐。當時桑小姐的夫婿出軌,大怒之下肚子裏的孩子有滑胎的跡象,恰巧那會兒夫人,也就是蘇煙小姐,也在米蘭,就被叫了去,承諾一旦她出了事情,就把孩子帶回國。桑小姐是怕孩子沒了母親,父親再娶,會受罪。結果果真就像她料想的那般,孩子平安無事,可是桑小姐卻去了。夫人忍著悲痛,把孩子帶回來,但當時她還沒嫁人,總不能帶著一個孩子,於是就把孩子托付給了與桑小姐情同手足的二少,對外宣稱那是二少的孩子,起名,荀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