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祈諾見秦久久這麼柔順,心底的鬱氣散了幾分,語氣冷硬,但是手底下的動作卻十分輕柔。他先是拿著蠶絲帕子擦去秦久久臉上多餘的蜜粉,又沾了水擦去她那過於柔媚的柳葉眉,露出一張清清爽爽的臉蛋。
“你做什麼?!!”那兩個小姑娘尖叫。
這時候離開場已經不足十分鍾,顧祈諾毀了她們畫的妝,再補起來就不那麼容易了。
她們的尖叫同時也引得屋裏其他人的注意,一個兩個全都盯著秦久久二人看。
楊師傅手下一緊,也隻有她知道為什麼顧祈諾要執意擦去秦久久已經上好的妝。雪紅蓮是冷豔的,她的冷豔中帶著出塵的氣質,而這兩個小姑娘卻全在豔麗上下功夫,這明顯與人物性格不符。到底還是新手,太年輕了些。
“雪兒,你的妝差不多了,我去給cheryl補一下。”
“慢著,”顏雪拉住想要轉身的楊師傅,委屈道:“楊師傅,我覺得這眉毛畫的有些淺呢,您幫我再描一遍吧。”
她這是打定了注意要讓秦久久出糗。哼,就是這麼樣的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女人,梁白月你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就算劉露露也比她強!
楊師傅氣的直發顫,這顏雪眼見怎麼就這麼淺呢?電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她在娛樂圈裏翻滾了那麼多年,連這些都不懂的嗎?
顏雪當然看出了楊師傅的憤怒,但是也料到她不會怎麼樣。隻要李科和梁白月不在,她少不得還是要聽她顏雪的。這次她寧可拚著得罪楊師傅的風險,也要扳倒那秦久久。
如果是梁白月在這,他必然會蔑視一句,愚蠢。
顧祈諾不管其他人怎麼說,他隻是定定地看著秦久久:“你相信我嗎?”
本來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卻讓秦久久陷入了沉默。
如果是五年前,秦久久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答一句我信,可是現在,這簡單的兩個字,她卻說不出口。
五年前,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她依舊沒有喪失求生的欲望,因為她相信顧祈諾會來救她,不會讓她失望。可是那場托出性命的信任,換來的卻是IPAD中一場盛大的婚禮。
為了那愚蠢的信任,她付出的不隻是自己的生命。還有那個孩子,還有錢墉。
五年後,顧祈諾坐在她麵前,執拗地看著她,隻為尋求一句信任。
可是她,卻已經說不出來。
她已經不敢讓自己去依賴任何人,不然,再出一次意外,讓她如何去承受?
第一次,對著顧祈諾的眼睛,她別開了頭,逃避了。
五年,這份感情已經千瘡百孔,他們之間的隔閡,已經太深、
秦久久別過臉,因而錯過了顧祈諾眼底一閃而逝的受傷。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掰過秦久久的臉,手中的刷子靈活的在她的臉上補著妝。他的動作靈活而熟練,就像在夢中做過千百次一樣。
沒關係,你現在不相信我可以,但是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是一個值得你托付終生的男人。他修長的手指握著眉筆,細細描畫著她淺淡的眉。
沉默著的顧祈諾,是秦久久最不願意麵對的,她寧願他大吼大叫地衝她發火,也不願意如此。可是沒有辦法,對於顧祈諾的那個問題,她注定給不了答案。
而眉毛上的觸感,讓她有些恍惚。
畫眉,這麼親密的舉動,即使以前,也沒有過。
十分鍾剛剛過去,劇組的副導演就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到他們進場的時候了。
“快快,不要補妝了,記者們已經到齊了,就等著開始。”
他的話音剛落,顧祈諾就止住了手上的動作。他向來冷漠的唇角也難得溢出一抹笑意,那笑容如三月春風,吹散一切霧霾:“看看。”
他說著把手上的鏡子遞給了秦久久。
不隻是秦久久,就連屋子裏的其他人看到秦久久,全部都愣住了。
秦久久是個美人坯子,這是個大家都認同的事情。隻論素顏,娛樂圈還真沒有幾個能比的上她。但是秦久久也是出了名的不怎麼上妝。她因為職業的關係會畫個基本上看不出來的淡妝,在劇組裏雖然因為演戲要上妝,但是李科怕那些庸脂俗粉反而遮擋了她獨一無二的氣質,所以一般都會要求盡量把妝容畫的淡一些,不比她的淡妝厚重到哪裏去。
這樣盛大的裝扮,還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