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白月拍完了上一條,施施然地走過來,“不要拖我後腿。”
秦久久橫他一眼,這人嘴裏就不能說出點好話來。
李科擺了個手勢,秦久久深吸了口氣,在攝像機前站定。再睜開眼時,她的氣勢忽然變得淩厲起來,一雙鳳眼仿佛上古的寒冰,能將這個城市冰封。
夜色漆黑,整個王朝的帝都都陷入了一場死寂。
雪紅蓮騎著一匹雪白的汗血寶馬,急速地穿過夜色,往帝都而來。
寂靜的街道,隻有馬蹄噠噠的聲音。
王城的大門打開著,卻沒有守門人。雪紅蓮察覺到了詭異,放慢了速度。她騎著馬走進了王城。
不知什麼時候,馬匹的蹄子上開始沾染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偌大的帝都,青石板地麵上竟然鋪滿了一層鮮血。雪紅蓮的眼底閃過一抹冷意,然後揚了馬鞭,往皇城的方向急速奔去。
越靠近皇宮,地上的血越後,漸漸地,那鮮血竟然已經沒過了馬蹄。
皇宮的大門虛掩著,雪紅蓮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緩慢地推開了那巍峨的宮門。
入目的,卻是一片屍海,整個王都,竟然已經成了一座死城!
雪紅蓮慢慢往前走著,她紅色的靴子濺上了血跡,她卻渾然不知。
越靠近主殿,躺在地上冰冷的屍體上的衣物越華貴,那穿著綠色官袍的是太傅林月,小時候他還 抱過她。紅色襦裙的是丫鬟翠娥,小時候她調皮,翠娥沒少替她受罰。墨色衣服的是……
雪紅蓮眼底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她終於忍不住,施展輕功,往主殿飛去。
主殿裏靜靜地躺著三具屍首。
王朝的帝王坐在龍椅上,身著鵝黃色宮裝的女人趴在他的膝蓋上,二人身旁,是一個躺在地上的七八死小女孩兒。
雪紅蓮閉上眼,重重地跪在地上:“父皇、母後,皇妹,紅蓮來晚了。”
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
良久,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鄭重地行了個三拜九叩的大禮,然後睜開眼,抽出手中的寒冰劍,嘶啞道:“我,雪紅蓮,不信天、不信命,滅我大周者,雖遠必誅!”
“雖遠必誅!”
雪紅蓮直起身,最後不舍地看了一眼主殿的三人,然後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踏出主殿時,她點燃一個火折子,扔了進去。
火很快便燒了起來。
雪紅蓮踏在被鮮血浸濕的地麵上,兩側,是屍山屍海,秋風起,她長長的青絲隨著狐皮大氅在風中飛舞,獵獵作響。她身後,是漫天的火光。
一滴淚,順著雪紅蓮的眼角飄入那火焰中,蒸發無形。
秦久久不好意思地擦去眼角的淚水,然後看向呆立在攝像機後麵的李科:“導演?”
李科這才如夢方醒,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cheryl,你演的太好了!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是第一次拍戲,你簡直就是個天才!”事實上他之前已經做好了拍個幾百條的準備了。
秦久久被誇獎 的臉色一紅,覺得並沒有什麼驕傲的。拍這段戲會這麼容易,主要還是因為她想起了五年前落水的那段經曆,有些感同身受,這才一次性過了。
梁白月雙手環胸,站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觀察著秦久久,他確實很意外,這場戲的難度並不小,以劉露露和顏雪那樣的演技,每個幾條也很難能過。
這種國破家亡的戲,要演地歇斯底裏很容易,但是要想像雪紅蓮這樣,絕望而冷豔,又帶著深刻的仇恨,最後歸於隱忍,就不好演了。
情緒在短時間內跨越度大,對演員要求是極高的。
但是方才站在烈火中,秦久久那克製隱忍而絕望瘋狂的神情,竟真的就像活生生的雪紅蓮站在他們麵前一樣。
cheryl,他念著這個名字,倒是有意思起來了。
顏雪一直注意看著梁白月的神情,在看到他眼底一閃而現的驚豔的時候,纖細的眉頭蹙在了一起。這個女人,必須要想辦法趕走。不然以她的天賦和容貌要真的在娛樂圈混下去的話,成為當紅一姐甚至影後,都隻是時間問題。
“cheryl,你真的不想再拍戲了嗎?以你的天賦,要是不拍戲的話真是可惜了啊。隻要你跟著我拍戲,我敢保證,你一定能成為影後!”這樣的好苗子在眼前,李科也難免有些見獵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