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總有那種力量,讓人第一眼就能注意到,再也移不開目光。
五年沒見,他比以前更成熟了,原本的稚嫩和青澀被徹底打磨掉,隻餘一種讓人下意識臣服的冷厲威壓。
顧祈諾。
秦久久隔著擁擠的人群貪婪地看著他,他的眉頭還是如分開的那年一般,習慣地蹙著,讓她忍不住想要去撫平。
她的手輕輕顫抖著,顧祈諾,顧祈諾。
“小姐,你怎麼啦?是腿疼嗎?我帶你去看醫生!”方虎手足無措道。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口拙,不能用最動聽的話語哄對麵的女孩兒開心。
秦久久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臉上一片冰涼,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流淚了。狼狽地擦去臉上的淚痕,她不好意思道:“我沒事……謝謝……”
方虎紅著臉還想再說什麼,隔著他們幾米遠的顧祈諾眉頭蹙的更深了,他低頭看了眼腕表,冷厲道:“方虎,還不歸隊!”
方虎下意識地站直軍姿,啪地行個軍禮:“是!”軍令不可違,他小跑著歸隊,卻還是一直拿眼偷看秦久久。
方虎所在的那一小隊特總兵整齊地從秦久久身邊走過,雖然顧祈諾在前麵盯著,但還是有膽大的小兵偷偷歪過頭打量那個漂亮的女孩。
秦久久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看著顧祈諾從洶湧的人群中擠出一條通道,慢慢走近她,然後,擦肩而過。錯身的瞬間秦久久再次嗅到了那熟悉的青草香氣,過往與現在相重合,她恍惚間如綴夢裏:“顧祈諾……”她低喃。
走在特種兵最前麵的顧祈諾猛地停住了腳步,他唰地回頭,厲眸死死地盯住站在人群中眼裏含著淚水的秦久久:“我們,認識?”
我們,認識?!
秦久久忽然很想笑。事實是上她也那麼做了。多可笑!
他們曾經是這世界上最親密的人,甚至曾共同孕育了一個孩子,隻差一步便能相伴一生。而今,隔著人群,他冷冷地質問,我們認識?
我們,認識……
顧祈諾,此時你距離我,隻有三米,隻要兩步,我便能走近你,擁抱你。可是這三米,卻像個不可逾越的鴻溝,將我們隔離開來。
她用盡這一生的力氣,強迫自己抬起頭來和他對視,粉色的唇慢慢溢起一抹微笑:“顧上校大名,如雷貫耳。”
顧祈諾麵無表情地看著那個麵色蒼白的女人,她眼中還含著淡淡的淚水,明明記憶中並無這張臉的任何記憶,他卻覺得莫名的熟悉,甚至,名叫心髒的那個地方一陣陣抽痛。
良久,他收回視線,冷淡地掃了一眼曖昧地在他們二人間打量的小兔崽子們,邁開長腿往機場外走去。他今天有點奇怪,可能是機場人多有些胸悶的原因吧。他淡然地想。但是眼前卻不時浮現那張素白的容顏。
秦久久死死地看著顧祈諾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才雙手環膝。脫力般地蹲坐在地上。埋在膝蓋裏的臉,早已被眼淚濡濕。
來來往往的行人不時回頭看她,眼神 裏寫滿同情。這樣傷悲的戲碼每天都要出現,他們也見怪不怪了。
半個小時後,秦久久終於控製好情緒,從包裏取出一副墨鏡,遮住腫的像核桃的眼睛。
她在人群中尋找著盧卡斯的身影,但是讓她驚恐的是,原本圍滿了人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
∠( ?д?)/
盧卡斯,念念,乃們人呢!
而此時正因為剛擺脫了記者坐上前來接待的車子倉皇而逃的盧卡斯先森和念念小朋友隻顧著拍著胸脯喘氣,尼瑪,華夏人民也太熱情了!
這無良的祖孫倆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小夥伴已經被搞丟了⊙﹏⊙
秦久久站在機場外,冷風像刀子一樣嗖嗖地刮著,她的手機在念念那兒,身上隻有幾張美元,但是在機場沒有辦法兌換,她幾乎可以說是身無分文。
冬風卷著落葉打了個璿兒慢慢地落到了地上,秦久久吸了吸鼻子,失去了對人生的希望。
尼瑪這是要逼她去乞討的節奏啊!
把身上最後的美元按白菜價跟一位過路的奸商兌換了,秦久久捏著薄薄的五張軟民幣欲哭無淚。這點錢能夠做什麼的!為今之計,得想辦法先聯係上盧卡斯。她借了一個好心人的電話,試圖給盧卡斯打電話,但是電話那端卻無情地提示她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她還不知道,盧卡斯的手機在剛才的混亂中摔到了地上,自動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