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久久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年。
她當時受的傷太嚴重,再加上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多少次命垂一線,卻一次次被醫生從閻王手下救了回來。
當年羅莉安的那顆子彈正巧打在了她的顱骨上,她沒有在那場曠日持久的逃亡中死去已經是個奇跡,所以當醫生宣布她可能永遠成為植物人後其實並沒有人感到意外。
畢竟,她能活著已經是最大的奇跡。
所以當一年後的那個陰雨連綿的傍晚,秦久久睜開眼時,連醫生都感到了極大的震驚。
當主治醫師告訴路易這個消息時,他幾乎已經忘了這個女孩的存在,但是醫生的話引起了他莫大的興趣,所以他驅車來到了醫院。
病床上的女孩因為一年的沉睡,氣色看起來並不是很好,此刻她正安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穿著白色外袍的醫師聳聳肩:“她一直那樣,從醒來後就一直盯著窗外看,不喊不叫,我們都要懷疑她是個啞巴了。”
但是路易知道,她當然不是啞巴,因為在那個陰暗的艙底,要不是她一直在睡夢中呢喃的“祈諾”踢醒著他她活著而他亦是,他恐怕也無法撐過那擔驚受怕的幾天吧。
路易走到窗前,把一束香水百合插 進花瓶,然後轉向秦久久:“你叫什麼名字?”
幾乎是入目的刹那路易就屏住了呼吸,蒼白的不帶一絲血色的皮膚,琉璃珠般的眼睛,櫻紅的唇,無一不蠱惑著他的視線。先前因為秦久久受傷的原因他一直沒能看清她的全貌,但是這樣清醒著且冷冷清清的女人,卻讓他的心髒劇烈地跳動。
就算那張冷清的臉上布滿了細碎的傷痕,也無損她的美麗。
從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就是她了,他想要相伴一生女人。
如果一分鍾前有人告訴路易有一天他會對一個素未平生的女人一見鍾情。他一定會嗤之以鼻,並找人把對方轟出去。但是當這份感情真的降臨時,卻容不得他逃避。
女人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路易也徑自沉默著,事實上他現在有些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來表達自己的欣喜。
良久,就在路易以為女人並不會開口的時候,她卻忽然出聲了:“是你救了我?”
聲音嘶啞,卻帶著致命的性 感。
路易咽了口口水,喉結上下滾動:“是,是的。”
“謝謝。”
“我……額……沒有關係。”
說完他就後悔了,該死的,路易,你的幽默風趣呢,怎麼全都消失不見了,就這樣怎麼吸引她的注意力!
“Cheryl·Gu。”
“什麼?”
“我的名字。”
幸福來得太突然,路易暈乎乎地念叨著女孩的名字Cheryl、Cheryl,真好聽的名字!渾不知自己現在的樣子多像豬哥。
以後的事情也就理所當然起來,路易總是借著探病的名義去探望秦久久,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守在她床前。但是秦久久既然醒了過來,再加上身上的傷早在沉睡的那一年中好的七七八八,所以很快就到了康複要出院的日子。
路易暗暗懊惱著,怎麼傷好的這麼快,哎呀好像這麼想也不對。
半晌,他終於想到個絕妙的主意,一臉興奮道:“Cheryl,你要不去我公司上班吧?”
“嗯?”
他故意憂愁著臉:“你當時來米蘭屬於,咳,偷渡。所以你現在並沒有合法的身份證明,分分鍾就會被遣回中國。這樣我公司還缺幾個得力的助手,你來我公司工作,我替你解決身份上的問題,怎麼樣?“
秦久久隻思索了半晌就同意了。
她現在身無分文,身份也確實如路易說的那般是個難題。
“如果我能幫得上忙的話。”
路易興奮地快要跳起來了,他哪有什麼工作真的需要秦久久去做?但是為了心目中的女神,他一定會為她量身定做出一個職位來。
秦久久在路易的公司上了半個月的班就知道自己完全插不上手。
那是一間世界的服裝設計公司,裏麵大師如雲,根本不是她這個完全不對口的人能插得上手的。或許一般人也就退縮了,但是秦久久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她欠路易的恩情必須要償還。
所以在半個月後她站到了路易麵前提出了自己的請求——她要去時裝設計學校學習。
心上人的請求哪有不應允的道理,所以路易屁顛屁顛地聯係了米蘭最好的學校,硬是把秦久久這個完全沒有任何基礎的門外漢給塞了進去。
負責教秦久久的老師本來還並不情願,但是秦久久很快就展露出了自己在這方麵的天賦,僅僅兩年,她便完成了所有的學業,以優異的成績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