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滴滴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連站在門外的季菲菲都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不過道理歸道理,敢來搶她季菲菲的男人,她一定會把對方變成一道可口的下飯菜。
季菲菲正思量著要怎麼衝進去,遲子恒卻開口了:“我當然忘不了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記個幾年也正常。放心,我會記得你的,以後見了你都會繞道走。”
“可是我們之間有很多的第一次。”宋蕾並不死心,為了霸著前男友,她也是蠻拚的,竟然開始數了起來,“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
季菲菲估摸著,她要再不進去,宋蕾就要說到第一次開房了。
為了保護耳朵,她提著飯盒踹開了門,挺直了身板,站在了宋蕾的麵前,那叫一個威風凜凜。
正室嘛,就一定要拿出正室的範兒來。
季菲菲顧不得看一臉驚詫的遲子恒,大步走到宋蕾的麵前,道:“那又怎樣?第一次很了不起嗎?我有他以後的每一次,最重要的是還能陪他到所有的最後一次。”
他以後的每一次都屬於她季菲菲,哼!
宋蕾有些灰頭土臉。其實她也稱不上多喜歡遲子恒,隻不過是聽說一直忘不了自己的他找到了新人,不甘心自己這麼快被遺忘罷了。現在懼於季菲菲的氣勢,她便趕緊開溜了。
而剛從驚訝中緩過來的遲子恒,哈哈大笑著過來摟住了自家母老虎的腰:“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鬥得過小三,打得過流氓。季菲菲,你這麼能幹,嫁給我好不好?”
季菲菲有些呆愣地看了他一眼,好半天才明白過來,他這就算是求婚嗎?
鮮花呢?鑽戒呢?
看她有些發怔,遲子恒繼續嘮叨:“不要擔心。你雖然隻是一個廚師,但我們家也不是那種勢利的家庭,我媽肯定會喜歡你的。”
擔心還是要擔心的,隻是季菲菲擔心的並不是未來婆婆,她擔心的是她的娘親大人。
地球人都知道,論勢利,她娘親大人敢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
遲子恒提著大包小包的禮品進了季菲菲的家門,之後才覺得自己很寒酸。
屋裏的家具不是古董就是名品,他未來的嶽母大人林美玉正墊著一個芬迪的靠墊在塗指甲,指甲油滴了好幾滴在上麵,她就跟沒看見似的,還在繼續塗。林美玉塗完指甲,把靠墊一扔,這才抽空看了遲子恒一眼,眉毛上揚,不是十分滿意的樣子:“聽說你家不過是開了幾間小的製造廠,竟敢看不上我家菲菲?”
圈子裏到處瘋傳她女兒倒貼一個小白臉,還被小白臉各種嫌棄的事,這讓她在牌桌上顏麵盡失。但女大不中留,女兒的脾氣又是出了名的強。女兒的事情林美玉一直插不上手,也隻能由得她了。如今女兒既然把這小白臉帶了回來,林美玉自然先要把架子擺足了。
其實隻怪自家的孩子不爭氣,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念完MBA就回自家公司任要職,可是自家女兒卻對經商一點興趣都沒有,偏偏喜歡當廚師。也好,喜歡就喜歡吧,反正家裏是開星級酒店的,學成歸來還能在家裏就職,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遲子恒一臉愁苦地看著季菲菲——大小姐,你家世顯赫也早點吭個聲啊,到現在他才知道未來老婆是仁智集團的唯一繼承人,集團旗下運營的板塊包含連鎖酒店、房地產、農林牧業,還有若幹個健身房與跆拳道館。這樣子的飛來橫財,你男朋友會有些招架不住的。
“那個其實都是誤會,我一開始就很喜歡菲菲的。”雖然現在這樣說聽起來很假,但遲子恒說的卻是實情。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生那麼缺心眼,所有人在唱歌、喝酒、混人脈,隻有她把圓圓的一張臉埋在蛋糕裏,獨自消滅了大半個蛋糕,那副走的時候還不停打飽嗝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他本來以為那隻是他一廂情願,沒想到她很快就開始追他。他喜歡她,剛好她也是,這個世界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遲子恒有些按捺不住地想答應,可出於過往的失敗經驗,又一直提醒自己要沉住氣。誰知道自己剛穩住了心弦,季菲菲那邊就完全沒有動靜了。
他到酒店去找她,全靠自己不要臉、不要皮的無賴相才終於抱得美人歸。他深吸一口氣,在心底暗暗地鼓勵自己,就差這臨門一腳了,前方就是勝利,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泄氣。
偏偏嶽母大人並沒有打算放過他。林美玉優哉遊哉地質問道:“你喜歡她就要跑到我們家酒店鬧事,還嚇走了全部客人嗎?”
呃,那不是鬧事啊,那是為了追你女兒才跑去死纏爛打的啊。
遲子恒誠惶誠恐地望著林美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隻能用腳悄悄地踢季菲菲。
一直在神遊的季菲菲這才回過神來。她知道自己媽媽不好對付,所以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媽,”季菲菲雙眼眨巴眨巴地看著娘親大人,拚命擠出幾滴眼淚,“我也不想這麼早結婚的,可是沒辦法,我好像有了。”
林美玉大驚失色,站起身時還碰倒了指甲油瓶。指甲油瓶咕嚕咕嚕地滾到地上,林美玉趕緊抓住遲子恒的雙手:“女婿啊,盡快挑個日子結婚吧。酒店、酒席什麼的,你都不用擔心……”
季菲菲衝遲子恒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其實她說這樣的話,也不算是欺騙雙親,反正他們結婚後,會很努力地把這個“好像有了”變成“一定有了”的。
按照風俗,婚禮前的幾天新郎新娘都不能碰麵,這真是太讓她鬱悶了。
婚禮前夜,季菲菲躺在家裏的紅色大床上給遲子恒打電話:“哎呀,列賓客名單的時候忘記列一個“未追求成功者”桌了。還有你的前女友,是不是也要發個請柬啊?”
真想把她抓過來揍一頓啊!遲子恒有些咬牙切齒地說:“請,當然要請!你把名單發給我。”
不請怎麼行呢?
他得把自己前麵的一二三四五六七號都認得清清楚楚的,以後必須斷絕季菲菲跟他們的全部往來,以絕後患。
季菲菲沒想到自己就是開個玩笑,他還當真。她才不想讓自己的婚禮被他那個做作的前女友給搞砸,連忙補充道:“不過你的前女友就算了,看見她我就堵得慌。”
想起他們有過那麼多的第一次,季菲菲的心裏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的。
對方酸酸的語氣,聽在遲子恒的耳中分外受用,連嗓音都沙啞下來:“季菲菲,我很想你。”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一句讓季菲菲的耳朵癢癢的,她也好幾天沒見著他了。
“要不然,要不然你偷偷到我家樓下來……”季菲菲小聲地提議著,畢竟這樣不合規矩。她的話音未落,那邊已經啪的一聲掛了電話,大概是遲子恒已經奪門而出了。
季菲菲百無聊賴地趴在家裏的窗戶上苦等,等一個人的時候,一秒長過一年。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他,他彬彬有禮地衝她微笑。喜歡就像感冒一樣,迅猛而熱烈,很快就蔓延全身。她還想起他們的第一個吻是在餐廳裏,他在昏倒之前還皺著眉頭確認她有沒有事。
大概羅密歐就是在這樣的夜晚爬上朱麗葉的窗吧!
季菲菲很臭屁地想,她比朱麗葉可要幸福多了,因為她的羅密歐隻是對花生過敏,不會一吻就失去生命。如果她失去他的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呢!
等到遲子恒的電話打過來,季菲菲顧不得換衣服就偷偷地溜出家門。
她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遲子恒緊緊地把她攬在懷裏,用外套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笨蛋,也不知道多穿一點,萬一凍感冒了怎麼辦?”
他的懷抱很暖,暖得季菲菲都不想跟他頂嘴了,暖得她隻想這樣抱著他,一直抱著他。
“季菲菲……”遲子恒在頭頂用輕而溫柔的聲音叫她的名字,“你今天吃花生醬了嗎?”
季菲菲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溫順地搖了搖頭。
“那你等一下如果想要打我的話,也要輕一點哦。還有,一定不要打臉。”遲子恒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來,然後慢慢地將嘴唇湊過去。
他們每一次接吻都必然有烏龍事件,這一次他要小心、謹慎一點。
終於,他的唇瓣碰到了她的,讓他暗歎她的唇真是溫暖、柔軟。
如果親吻是一種病,那麼他早已病入膏肓。
作為八號先生,他很爭氣地變成了她的唯一。這一刻,遲子恒無比確定她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