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2 / 2)

劉文彬的思想政治工作做得如此生動形象,小石頭似乎被觸動了。正在他準備答應劉文彬教老張吹軍號時,劉文彬卻說那是許山豹亂彈琴。公雞負責打鳴,母雞負責下蛋,牛負責下地耕田,馬負責馱人飛奔,都是各按天職的,萬不可亂了套。劉文彬讓小石頭依舊吹他的軍號,老張還做他的炊事員。小石頭答應了。

這邊廂,許山豹聽說劉文彬做思想政治工作成功,特別是在小石頭麵前維護了他這個大團長的權威,表麵上他大大咧咧不當回事,暗地裏還是很高興的。他讓老張多燒兩個菜,嚷嚷著要請劉文彬喝酒。許山豹請劉文彬喝酒時先是黑著臉,說對方太不把他這個團長放在眼裏了。讓小石頭依舊吹他的軍號,老張還做他的炊事員——這不使他先前的命令像放屁一樣沒一點兒用嗎?劉文彬卻老調重彈,逼許山豹承認他這個政委軍事、生活一起抓的合理性。劉文彬甚至毫不客氣地批評許山豹讓小石頭做炊事員、老張吹軍號不是對牛彈琴,而是逼牛彈琴。許山豹強勁上來,稱隻要牛下苦功,別說彈琴,造一把琴出來都不是難事。還說獨立團就是那頭牛,人人都能幹他人認為不可能幹成的事情。

這頓酒一直是許山豹一個人在喝,劉文彬堅持滴酒不沾。自從上次一展海量之後,劉文彬再沒喝過酒。這讓許山豹興致索然。許山豹先是罵劉文彬不男人,老是藏著掖著。酒量那麼好,不露出來不瞎菜嗎?可喝高之後,許山豹又抱著劉文彬痛哭,稱隻有他才是自己的知音。許山豹這人就是這樣,麵冷心熱。心裏雖然翻江倒海,感動得一塌糊塗了,臉上卻不露聲色,直到酒喝高了才一露真情。

劉文彬卻發現自己這回麻煩又大了。許山豹吐了一夜,他照顧了一夜,還要忍受他翻來覆去地喃喃自語或者豪言壯語。天亮的時候,劉文彬意外地發現自己沒有聽到小石頭天天早上必吹的起床號。早起時間早過了,戰士們兀自起來三三兩兩集結在一起,都在小聲議論什麼。難道是自己的思想政治工作沒做通,小石頭又反悔了?劉文彬覺得事情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