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華、邵華:《20世紀90年代以來近代中國的社會變遷與文化轉型研究述評》,《教學與研究》,2007年第12期後記

寫作主體的創作意識,始於主體內在的言說、書寫表達動力,而寫作中,則總會在字裏行間顯現作者所置身的社會現實,總會透露作者文化、知識結構的大致背景。回想我在時斷時續地寫作此書的十多年過程中,寫作之內驅意識與寫作賴以進行的外在的、不可或缺的條件之間的關係,可用時下的流行詞——“互動”概括之。即,作為“社會關係總和”的人,與置身於其中的,也必然要與之產生緊密聯係的社會存在的互動。

在對文化、人文先賢的研究和寫作過程中,我常捫心自問:是不是有點不自量力?因為,我的青少年時期,即學習的大好光陰,是處於“文化中斷的時期”(1966—1976)。我們這一輩人的成長過程,曾遭遇學業中斷多年、“文化價值”觀長期迷失等缺失,知識結構、文化底蘊、人文教養等不能說沒有先天的缺陷。然而,也正因為深感先天不足,在以後的學習過程中,才愈益注重後天的努力。

與許多國人一樣,我第一次知道李叔同,源於《送別》這首歌曲,源於我的母親。我的母親不多言,但喜歡唱歌。在那些特殊的年代,父親命運多舛,我自懂事起,常常可感受到家庭的沉悶氛圍。母親亦經常以她低吟的歌聲來排遣家庭中的憂鬱氣氛。記得在“文化大革命”後期,她經常在家裏吟唱兩首歌曲——《天倫歌》(鍾石根詞,黃自作曲)和《送別》。歌曲予我非常強烈的、別樣的審美感受,與其時的“文革”歌曲完全不同!

……白雲悠悠,江水東流。小鳥歸去已無巢,兒欲歸去已無舟。何處覓源頭?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我問母親,《送別》是誰創作的,她說是一位叫李叔同的人。母親告訴我,她讀小學時,這首歌曲是學校的校歌。

20世紀80年代初,我在大學讀書時期,有關李叔同的小說、傳記開始出現,才讓我對中國近、現代曆史中的這位文化奇人有了較全麵的了解。至90年代初,有關李叔同的傳記、專題研究日益豐富,但未見對他的作品與文藝觀、文藝思想作係統深入研究的成果。此時,我又回到學校繼續學習深造,因所學專業及個人的學術興趣所在,故萌生了以李叔同的文藝創作和文藝思想作為學術研究對象的初衷。90年代後期,我開始收集、閱讀有關李叔同的資料,而後開始有關的研究、寫作。至2000年後,開始發表階段性的論文成果。

且不計已經付梓的這本研究成果有多少學術價值或閱讀價值,該專著的寫作、出版過程,如沒有他人的各種幫助與支持,是難以完成的。我攻讀碩士學位時的同學陳勇(以後讀博時為蔣孔陽先生的關門弟子),從中國近、現代美學發展史的視角,給我提出了非常精辟的意見,我在本書中已將其采納。2007年秋,當我們在上海會麵時,他還特地將自己收藏的彙集了李叔同多種作品的文集交我帶回,以便我的寫作有可靠的作品文本。女兒蓁蓁一直關心我的研究和寫作,她在大學學習期間,隨時注意收集與我的寫作相關的書籍,假期回蓉時,將其帶回供我參閱。近幾年來,在科研工作中、在寫作中,我經常這樣想:我的研究、寫作如也能算是“學有所得”,其所得之源,則是難以忘懷的“兩校”(四川師範大學、四川大學)中文係那些可敬的、曾經教授過我的專業課老師。我所供職的成都市社會科學院的領導程顯煜院長、陳家澤副院長等,也對該書的寫作提出了期望和中肯的意見,並為其出版給予了大力支持,在此謹表謝忱。

羅明

2011年5月於錦城外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