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小灰雁丹菲(2 / 3)

溫詹妮這時也瞅見了丹菲,她驚恐得目瞪口呆,嘴裏嘶嘶吐氣。“這絕對不可能,怎麼偏偏會是她呢?她怎麼會混到這些貴客當中去呢?我們略施小計,把她撇在安拉島上是存心要讓她活活餓死的。”

“哼,這一下倒好,她一來就會在父母親麵前哭訴,說穿那是我們故意在飛的時候使勁擠撞她,才使得她的翅膀脫臼的,”果艾娜惶惶不安地說道,“你等著瞧吧,到頭來我們倆都會被從島上攆走的。”

“這個被溺愛得叫人討厭的小東西一回來,我們受苦受氣的日子就少不了啦,”溫詹妮恨恨地說道,“不過我覺得,剛一見麵我們要顯得十分親熱,歡迎她回到家來,這是最聰明的辦法。她天性很笨,說不定根本沒有發覺那時我們是存心擠她撞她的。”

溫詹妮和果艾娜在小聲商量的時候,大雁們站在海灘上,把經過長途飛行而淩亂紛揚的羽翎收拾整齊,然後排成一列長隊爬上頑石遍地的堤岸,朝向一條山溝走去,小灰雁丹菲知道她父母親通常都在那裏的。

小灰雁丹菲的父母親品德都非常優良。他們在那個島上居住的時間比別的任何鳥都長久,他們對所有新來者都想方設法給予幫助,雁群飛落下來他們也看到了,不過他們都沒有認出丹菲也間雜其中。“真是咄咄怪事,竟會看到有雁群降落到這麼一個荒僻的孤島上來,”那隻老雄灰雁沉思道,“這是一個很出色的雁群,隻消看看他們的飛行就可以知道他們身手不凡。可是一下子要為那麼多客人尋找覓食的地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哦,我們還不至於擁擠到無法接待他們。”他的妻子回答說,她也同小女兒丹菲一樣溫柔善良。

昂考一行走過來了,丹菲的父母親趕緊迎上前去,他們剛要張口對昂考的雁群來到島上表示歡迎,走在隊伍最末尾的小灰雁丹菲飛過來落在父母親中間。“爸爸,媽媽,我回來啦!難道你們沒有認出女兒丹菲來嗎?”她急不可耐地叫喊道。起初兩隻老灰雁有點茫然,弄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待到他們看到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不禁大喜過望,潸然淚下。

於是大雁們、雄鵝蒙敦和丹菲自己都七嘴八舌地侃侃講起了丹菲獲救的經過。這時,溫詹妮和果艾娜也匆匆奔跑過來,她們倆從老遠就呼喊著妹妹,對丹菲平安歸來顯得那麼欣喜雀躍,丹菲心裏非常感動。

大雁們覺得這個荒島倒挺愜意的,於是決定在這裏過夜,到第二天早上再繼續飛行。過了一會兒,丹菲的兩個姐姐跑過來問她,願不願意跟她們去看看她們選中的築巢的地方。她馬上跟著她們去了,她看到她們選的都是非常荒涼孤僻、安全非常有保障的地方。“丹菲,你打算住在哪裏呢?”她們問道。

“我嗎?”丹菲摸不著頭腦,“我沒有打算留在這個島上,我要跟隨大雁們一起去勒波拉。”

“哦,你那麼快離開我們真是太可惜啦。”兩個姐姐異口同聲地說道。

“是呀,我本來也想在你們和爸爸、媽媽身邊多呆一些日子,”丹菲不勝惋惜地說道,“可是我已經答應了大白鵝……”

“什麼?”溫詹妮氣急敗壞地驚呼起來,“你要嫁給那隻雄鵝?那麼……”剛說到這裏,古安挪用力捅了捅她,於是她就急忙住了口。

“我真寧可他死了的好,這樣省得我整個夏天都想著丹菲嫁給白鵝有多麼快活。”溫詹妮恨恨地說道。

然而兩位姐姐仍舊強顏歡笑,裝得對丹菲非常親熱。到了下午,果艾娜帶了丹菲去拜訪她自己準備嫁給的那隻雄灰雁。“你看,他可長得遠不如你的那位漂亮,”果艾娜說道,“不過反過來說也有個好處,那就是可以拿得穩,他的外表同內心一個樣,可以叫人放心。”

“你這是什麼意思,果艾娜姐姐?”丹菲嗔怪地問道。果艾娜起初並不想一語道破她說話的含義,可是後來慢慢流露出來,她和溫詹妮都有點疑心,覺得大白鵝有點不可思議。“我們從來沒有看到過有哪一隻白鵝跟大雁混在一起的,”姐姐說道,“我們疑心他是受了妖術變來的。”

“哈,你們真傻,他不過是一隻家鵝。”丹菲不以為意地說道。

“再說那隻雄鵝身邊還帶了一個受妖術蠱惑的小人兒,”果艾娜說道,“說不定他自己就是妖術變來的。你難道不害怕嗎,萬一他的原形是一隻渾身墨黑的水老鴉呢?”

她說得振振有詞,把可憐的丹菲嚇著了。“你大概是隨便說說的吧,”那隻小灰雁說道。

“我都是為了你好,丹菲,”果艾娜裝作關心地說道,“我再也想不出來還有什麼比眼睜睜看著你跟一隻黑色水老鴉飛走更叫我傷心的事啦。不過我可以講給你聽一個法子。我這裏采來了一些草根,你想辦法讓他吃下去幾塊,倘若他是妖怪變來的,他吃了之後就一定會顯出原形的。倘若他不是妖怪,那麼他依然是現在這付模樣。”

小男童正坐在大雁中間,聆聽著昂考和那兩隻老灰雁互相交談,小灰雁丹菲匆匆飛了過來。“大拇指兒,大拇指兒,”她喊道,“雄鵝蒙敦要死了!我把他害得快送掉性命啦!”

“讓我騎在你的背上,丹菲,把我帶到他那兒去!”小男童吩咐道。他們先走一步,昂考和別的大雁也隨之而來。他們來到那裏一看,隻見雄鵝氣息奄奄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捋一捋他的喉嚨底下,再捶一捶他的背脊!”昂考說道。小男童照這樣做了,大白鵝立刻吐出了一大段卡在他喉嚨裏的草根來。“天哪,你吞下的是這種草根嗎?”昂考指指還放在地上的幾段草根。

“是呀。”雄鵝回答說。

“那一定是草根在你喉嚨裏卡住了,”昂考說道,“這種草根是有毒的,幸虧你沒有咽下去,要是咽下去幾段,那早就送掉性命啦。”

“那是丹菲求我,一定要我吃下去的。”雄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