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兩道人影對立而站,看其身形,應是一男一女,男子盯著她看了許久,雙拳緊握,似乎在壓抑這什麼,他一字一句的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女子冷哼一聲,不屑道:“我的能力,沒有人敢質疑。我說的,句句屬實,至於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
“可她為什麼要騙我?”男子神情冰冷憤怒,但仍有一絲殘念。
“當日,前太子赫瑉樓在心愛之人死後,將所有的悲傷轉化為憤怒和恨意對準了她,她騙你,大約就是怕你成為她的敵人,而你,心愛之人被她牽連致死,你在她的花言巧語之下,非但不恨她,反而對她忠心耿耿,為她所用,可悲至極,哦,對了,順便告訴你,你被貶,並不是她的意思,而是雲帝瞞著她下旨的,而你,天真的為了她好,跑去跟她告密,在得知雲帝動用私權的情況下,她非但不向著你,還用諸多借口來為雲帝說話,最後,你沒了權不說,還對她深信不疑,白澤啊白澤,你的一腔赤膽忠心被她肆意蹂.躪戲耍,你還能容忍的下去嗎?”
男子眼神一冷,恨意盎然,一拳打在石柱上,咬牙沉默了半晌,他緩緩抬起頭盯著女子,“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恐怕並不是單純的同情我吧?”
女子冷冷一笑,眼神如同毒蛇一般,“因為我恨她。”
長樂宮,夜白攜帶煙朧前來見連城,兩人遠遠走進殿內,一身姿欣長,麵容英俊,一嬌小柔美,低眉順眼,看起來頗為般配,隻是兩人中間隔的距離,有些遠。
連城笑著讓他們坐下,詢問煙朧一些家長裏短,複又道:“夜白這次回來,朕便命他在帝都多待些時日,也好陪陪你。”
煙朧如今已不再是以前那個活潑明媚的少女,變得愈加的平婉寡言,進退有禮,她起身躬身謝恩。
身側的夜白微微蹙了眉,起身道:“陛下,北疆戰事吃緊——”
“你總擔心那些事做什麼?朝廷養了一群武官,每天吃白飯的,這次也好派上用場,你的傷剛好,還是好好歇息一段時間吧。”連城擔心夜白的直言召來煙朧的不滿難過,遂皺了眉阻攔道。
夜白抬起了眼眸望向龍椅上的女子,留意到她眉心一閃而過的皺褶,心中頓時沉重了下來,眼底升起一抹黯然惶恐,她終究是介意他的出身了,所以,不讓他去戰場了···
她終究,還是不相信他對她的感情。
韓府,“若真是如此,那女帝,確實是對你起了疑心,畢竟,你是薑老兄從烏夜國的戰場上撿來的,而且還生有異瞳,的確是烏夜國皇室的特征,也難怪女帝不讓你再上戰場。”韓老將軍坐在園中的石桌上,輕歎了口氣,“隻怕,以後,你都會因為這重身份,難得女帝重任。”
夜白神情黯然,卻堅持道:“女帝重情重義,她會相信我的。”
韓老將軍思量許久,道:“你方才說,你的身份,是雲帝向女帝揭露的?”
夜白眸中閃過一絲冷厲,道:“是。”
韓老將軍無奈搖頭,“這便是了,女帝雖然會看在你和她從前的情誼上,對你深信不疑,但是,依照朝臣的觀察,女帝對雲帝的感情深厚,幾乎百依百順,更是放心將朝政之事一並交給雲帝暫管,雲帝若有意除掉你,隻消在女帝枕邊多說幾遍你的壞話,女帝的心,便會動搖,繼而,對你日漸疏離。”
夜白驚訝的看他,“感情深厚?怎麼可能?雲國巫女滅了薑府,女帝不恨他就已經很奇怪了,又怎會對他百依百順?”
“你長期不在帝都,有許多事你並不知情,女帝成親那日,我也在場,所有大臣,文武百官跪下求她回頭是岸,更有涼帝千裏迢迢趕來阻止,甚至天生異變都沒能讓她收回成命,可見她對雲帝的感情有多深,你自認能讓她即使與世人為敵也要相信你嗎?”韓老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道:“夜白,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