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瑾軒正在與另一人抬木材,聽見輕妝喚他,遂停下腳步,“怎麼了,輕妝?”輕妝傻笑了一下,“沒事,就是看你累得滿臉是汗,給你帕子擦擦。”說著將帕子遞了出去。
夏侯瑾軒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木材,雙手不得閑,薑嫄站在夏侯瑾軒的背後不遠處,看到這一情形,忙撩開黑紗,對輕妝示意,輕妝一愣,醒過神來,忙朝夏侯瑾軒走去,“夏侯大哥,我幫你——”
輕妝的話還沒說完,腳下的一塊石頭絆住了她,“啊!”一聲短促的驚叫。
薑嫄目瞪口呆的看著輕妝撲到夏侯瑾軒身上,夏侯瑾軒本來始料未及,再加上手上本來就負重,輕妝這一撲,夏侯瑾軒跌坐在地上,木材壓在他身上,輕妝壓在木材上,而那帕子徑直飛到了夏侯瑾軒的臉上。
工地上的工人們忙圍了上來,輕妝嚇呆了兩秒鍾,夏侯瑾軒也是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夏侯公子沒事吧?快把木頭抬起來!”旁邊傳來工人們急切的問候。
輕妝醒過神來,手忙腳亂的從木頭上爬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夏侯大哥……我……”
周圍的人把木頭抬走,所幸木頭並不重,夏侯瑾軒也沒有什麼大礙,工人扶著夏侯瑾軒起身,輕妝還在神情慌亂的道歉,夏侯瑾軒對她溫和的笑了笑,“沒事,輕妝不必放在心上。”
工人們開玩笑道:“夏侯公子,人家姑娘也是心疼你嘛!”“兩口子去棚子裏恩愛去!”
眼看周圍人的玩笑越開越大,夏侯瑾軒一臉窘迫,不知該說什麼好,一旁的輕妝雙眼已經開始泛淚花了。薑嫄摘下鬥笠,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了出來。
“怎麼了?誰又欺負我們家輕妝了?”背後傳來清魅的聲音,夏侯瑾軒詫異的回頭,輕妝見了薑嫄,更加委屈,“三少……”
眾人望去,隻見來人一身淺藍長袍,衣襟上繡著祥雲圖,外披墨色披風,邊沿綴著一圈白色絨毛,絨毛中又鑲著一顆顆滾圓的珍珠,披風上的銀色花紋更是用純銀線所製,一頭墨發用玉冠束著,膚如白雪,眸似清波,朱唇不點而紅,眉間一粒朱砂使他更加俊美無雙,從骨子裏透著一種出塵淡漠的味道。
他的嘴角明明含著笑意,眼睛卻寂靜淡漠,仿若無喜無悲的上神。
周圍人毫不吝嗇的將目光投向她,卻不敢隨意議論,因為她身上的貴氣逼人!
“輕妝,大家都累了,還不快去看看你的茶水燒到哪兒了?”薑嫄與輕妝都是十三歲,但薑嫄的個子卻要比輕妝高上半個頭,此刻她像個年長者一樣,溫和的拍著輕妝的腦袋,給輕妝台階下。輕妝深低著頭,對薑嫄行了個禮,便走開了。
“沒事了,諸位都去歇歇罷。”夏侯瑾軒出聲遣散圍觀眾人。又看著薑嫄微笑,“你不是去天音閣了嗎?”
薑嫄看著一頭汗水和塵土的夏侯瑾軒,想為他擦汗,卻又顧及到有旁人在場,也隻好笑笑,“去過了,無事可做,便來看看你們做的怎麼樣了,幸虧我來了,不然我竟不知瑾軒如此賣力,區區一個新年禮物怕是報答不了你。
”夏侯瑾軒一邊拍去身上的灰塵一邊笑著打趣:“沒關係,記得我這份情義,改天需要了,我再向你討回來。”
薑嫄與他有一句沒一句的開玩笑,見他背後還有灰塵,薑嫄隨手給他拍打了兩下,“方才輕妝給你送帕子,你怎麼不用?”薑嫄提醒道。
夏侯瑾軒抬眉看她,“你來了這麼久也不跟我說一聲。”
“看你工作那麼認真,不好打擾你唄!”
“那帕子是你的罷?”夏侯瑾軒回過頭來,看著薑嫄,眼中閃著柔和的笑意,薑嫄一怔,“你怎麼知道?”
夏侯瑾軒笑得高深莫測,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薑嫄心中好奇,便將耳朵靠了過去,就聽見夏侯瑾軒柔聲道:“你猜?”
薑嫄一怔,瞬間覺察到自己被耍了,怒瞪著一臉笑意的夏侯瑾軒,“這麼大的人了,還玩小孩子玩的遊戲,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