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後悔藥’這種東西,並且真的可以讓時間倒流的話。
那麼,我向諸天神佛發誓:這一次,我一定、一定會乖乖呆在家裏,等著跟老爹安排的那個繼承人訂婚、結婚,然後生兒子。
天知道,我隻是想安安穩穩、平平淡淡、快快樂樂、幸幸福福的過完這一世的小日子而已。
但我同時也明白,這似乎永遠都隻能是個妄想了。
我必須麵對殘酷的現實。
看著飛機左右搖擺的幅度一次大過一次,看著身邊乘客們的臉色一次慘白過一次。
我知道,我的這一世人生,二十年的裴家大小姐之路,到頭了。
果然,就在下一瞬間——
飛機失重了。
我從椅子上飛起來了。
而死神,站在遠處衝我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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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忽的看著那個女子。
她端坐在我麵前,身穿著粉紅色輕羅裙衫,一頭如黑緞子般的長發幹淨利落的挽成反綰髻。鬢上簪著粉絹牡丹,額上貼著淡金花黃,耳中垂著明月玉鐺。顏若晨曦,膚比瓊瑤。並且,雖然衣飾華麗,她卻可以美的如湖般沉靜。
但,她到底是誰呢?為什麼身段容貌都是如此熟悉?以至於,有那麼一瞬間,我幾乎要認為是自己在照鏡子了。
然而讓我堅信那不是自己的唯一原因,就是那一身仿古的裝扮。我是喜歡漢服文化沒錯,但那不代表我一定會是‘漢服控’。
“明月姑娘?您怎麼對著妝鏡發呆?”
正當我狐疑的時候,一個諂媚的聲音從我身後飄了過來。
妝鏡?!我一愣。
再一仔細打量,原來麵前的女子,竟然是端端正正坐在一麵大鏡內。而我自己,就坐在那麵鏡子前。
“這個,是我?”
我近乎白癡的指著妝鏡裏的人問道。
“呦,我的明月姑娘,能賽過沉香樓的頭牌‘紅衣’姑娘,不是您還有誰?”
妝鏡裏冒出半張中年女人的臉,兩隻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線,諂媚之意溢於言表。
我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噤。
但,等等,她剛剛說的什麼什麼樓?什麼頭牌?什麼姑娘?怎麼聽起來這麼像……
“秦媽,媽媽說外間準備得差不多了,要我問明月妹妹可收拾妥當沒有。”
我正想問個明白,那邊的房門卻在這時‘吱嘎’一聲開了。一個淡黃裙衫的女子一麵笑說著,一麵走了進來。
“這就好,這就好,勞動水青姑娘親自走動一趟,真是罪過。”秦媽疝疝一笑,趕忙閉了嘴加快手上的動作。
我好奇的從妝鏡裏看向那個叫做水青的女子。
衣裳脂粉都與現在的‘我’差不多,隻是氣質上顯得比較浮誇。臉微微側揚,凸顯出線條柔美的下巴。一雙紅唇輕輕淺淺的彎出一道弧線,鼻小而精致,眼睛雖然微微眯起,但不時滑過的眼神中,卻透著說不出的嫵媚妖嬈,因而更增添了那張臉的媚惑分值。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名妓?
我在心裏不住點頭。這就難怪那些古代的風流才子、達官顯貴沒事兒就喜歡往青樓裏跑,果然養眼呐!
秦媽這時終於停止了對我頭發的摧殘,轉身對一旁的水青問道:
“水青姑娘,你看明月姑娘的妝容,成麼?”
水青隻草草打量了我一通,便不耐煩的點點頭:
“成,趕緊扶出去吧,外麵的公子王孫可來了不少,怠慢了哪一位,可都是咱們吃罪不起的!”
“哎!”
秦媽點點頭,說話間二人便要伸手來扶我的胳膊。
我剛剛一直忙著做古代美女鑒定,直到第六感發現危險的臨近,方才回過魂來。條件反射性的把胳膊往後一縮,堪堪躲過了水青伸過來的手。
“你們要做什麼?”
我警惕的瞪著她二人。
水青撈了個空,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了跟頭,不覺有些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