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臨荒地,見凡界缺少生機,便以靈為引,造花木之主,神位第二。花神戀慕天帝,二人親密無間,形影不離。後花神違天道,墮。天帝大怒,囚於血海。花神習邪功,於神祭之日出,弑神。天帝與之戰,花神不敵,靈散。天帝亦重創,入人道。】
——《天諭書》
九重天天邸宮。
今日本是神祭之日,天邸宮裏裏外外盡是紅光滿天。
可如今,這裏裏外外的紅不是紅綢映出的,而是六界來祭拜的眾仙的血光!
漫天的鮮血濺落!白玉瑩潤的地麵早已被染成猩紅,深紅,鮮紅,深深淺淺的紅色,格外的刺眼。天空亦是一片漆黑,連日光都被遮住,真真是暗無天日。
一堆死狀可怖的屍體孤零零地丟棄在地上,心肺皆被掏空,空洞的眼窩直直望著上方,諸多的不甘傾瀉而出,但卻再沒有人注意他們了。
而這一切的中心,站著一個絕美的女子。她的衣袍簡單,卻是鮮血般的紅,仿佛就是用她腳下這些屍體的血液織成一般。她一雙鳳眼睜得很大,直直地望著前方一襲玄色衣袍的俊美男子,眼中是無盡的恨意,仿佛要把人淹沒。
“曼華,你可知罪?”玄衣男子薄唇微張,話語很是冰冷,仿佛要把人凍住似的。
“我何罪之有?就因為我為了救你而不顧一切,就因為我頂撞了你,就因為我被人陷害卻拿不出證據來,你就認為我有罪?玄以寒,你的心到底是怎麼長得,竟然如此不分是非黑白,那你這個天帝之位還有何用!”曼華嘲諷一笑,菱形的唇勾起完美的弧度,卻是令人感到萬分淒涼。
玄以寒皺了皺眉,道:“我如何不用你擔心,隻要你認罪伏法,天邸宮還是有你一席之地的。”
曼華又勾了勾唇,嗬,她不需要憐憫!不需要施舍!“還是那句話,我沒有錯!”話鋒一轉,曼華眼神陡然轉為銳利,話語卻更加揶揄,仿佛是在與愛人聊天般輕鬆自然:“神祭當真是管用,斬情絲毫不留餘地,嗬~我若是個男子,我倒也要嚐嚐那小姑娘的滋味的……”
瞧見玄以寒臉色鐵青的樣子,曼華頗是愉悅:“那幾個老東西也不是沒一點用啊……罷了罷了,既然已成這樣了,我就不陪你玩了!”話音未落,曼華陡然變色,纖纖十指已被鮮血浸染,此刻彎成爪狀向玄以寒襲來,平添幾分妖異。
玄以寒麵色一變,卻隻輕輕一拂袖,閃開了淩厲的攻擊。曼華卻借力一蹬,幾條紅綢隨之襲來。玄以寒淩空而起,四下拍了幾掌,內力被盡數化解,紅綢也軟綿綿地飄落下來。轉瞬間,二人已過了百餘招。
曼華望著這絕美的臉龐,眼中恨意滔天,卻是在最後一招下收了力,任憑玄以寒一掌將她拍飛出去,狠狠撞在石柱上,吐了幾口血。
曼華卻絲毫不惱,反而嫣然一笑,做了幾個手勢,口中吟詩般唱了幾句,頓時從她身側的地麵上長出一片一片的曼珠沙華,一直開到天際還意猶未盡,說不出的妖嬈,說不出的詭異。
玄以寒冷眼看著這一切,亦是有些疑惑不解,“你到底想幹什麼?”
曼華冷笑一聲,恨意從身上無窮無盡地散發,幾乎要物化了。一雙血紅的眼眸沒有半點情感,卻在深處他一直一抹複雜的神色:“我?自然是讓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事!玄以寒,你會後悔的,你會永生永世活在無盡的痛苦之中!”說罷一躍而起,與玄以寒繼續纏鬥在一起,這一次卻沒有了半分淩厲,而是如同逗弄玄以寒一般圍著他轉,仿佛是跳著一曲柔美的舞蹈一樣。
血霧越來越濃,幾乎看不清二人的動作。
驀地,一道耀眼的光芒放出,大片大片的曼珠沙華一瞬枯萎,天空恢複正常,血霧也盡數散去。外圍的神明仙人們才忙不迭地圍過去噓寒問暖,小心翼翼地望著四周。
可他們來不及靠近,就被玄以寒身上的氣場嚇得一動都不敢動,隻見玄以寒雙目血紅,可以說是目疵欲裂。眾仙不敢上前,正欲詢問時,隻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竟是玄以寒發出的,不待眾人回神,一陣玄色殘影飄過,玄以寒竟是衝至誅仙台上,縱身跳了下去……
當時,除了曼華和玄以寒二人,沒人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