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飛羅(1 / 2)

我出生在亞奇大陸的閣蘭古道,那裏曾經是一個慘烈的戰場。葉羅貝人至今都記得那場毀滅其六百年傳承的可怕戰爭,而我就出生在閣蘭古道沒有月色的夜裏。

我是黑發族人,是葉羅貝人殘留下的一支,也被稱為黑發叛族,背負著因為背叛了自己的種族才得以存活下來的汙名

我是個野丫頭,從小的時候就總挨爸爸的打,最厲害的一次曾被爸爸一腳踹到了桌子低下。媽媽後來對我說,也不知我哪來的倔強。我睜著大大的眼睛竟沒有哭。

我似乎很少哭泣,即使真的很難受的時候。

大陸曆893年,我遇到了一個要改變我命運的人。

他叫飛羅。

那是個長的好象精靈似的少年,憂鬱的眼神總是似有似無的藏著星光,這個帶著神秘氣質的少年。他的到來使村子熱鬧起來。

我叫莫莫。這是我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他看我一眼,我不認識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已經不再看我,他在看遙遠的星空。

閣蘭的星是全大陸最明亮的。這個荒漠般的地方,即使是花都開的異常強勁。

他和我同年。

沒有人願意和他在一起。媽媽說,那是因為他有一個壞名聲的母親。

他的母親似乎是個妓女。

我聽這話的時候有點犯困,就打了哈欠。

睡吧!媽媽為我蓋上了被子。

我聽見外麵風吹著雜草的聲音,閣蘭的風特別的冷冽。

我無法想象茅草屋中的少年是如何捱過閣蘭的冬天。

我走進茅草屋的時候就看見他蜷縮著,眼裏似乎閃著淚光。我把手裏的被子遞給他。

他忙接了過去,圍住自己。

“是媽媽讓我拿來的。”我說,他的媽媽似乎和我媽媽是童年的玩伴。

我看著他的側臉,他真象畫冊上的精靈,漂亮的黑色眼睛,被水氣嗬護著,好象一灣清泉,長長的柔順的……金色頭發……他沒有和我們一樣的黑發。

那應該是遺傳自他的父親。我想,忍不住伸出手撫摩著他的頭發。

他迅速的側開了頭,用惱怒的眼睛看著我。

我就說:你在用我的棉被。

他就不動了。

雖然我們同歲,可那時候他幹瘦的就象豆芽。

忘了說,那年我九歲了,正是跟著村裏老師學習的時候。老師教我們如何分辨有毒的和沒毒的草,如何在野外生活,如何點火,還有許多有趣的東西,我學的很快,因為我喜歡那東西。可看得出來飛羅一點也不喜歡這些玩意,他總躲在一邊看他的書。

我不認識字,無法理解他喜歡看書的心情。有時候忍不住纏著他,可他從不說他看的什麼。

我永遠不會忘記在閣蘭的一切,那是我的家。即使以後我離得它有萬裏之遙,即使我可能永遠無法再找到它,即使那樣,可它仍在我心裏的某處,在無月的夜裏,我會想起我出生的那個地方,那一天,天上也是沒有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