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觀雪(1 / 2)

玉龍飛下殘鱗,千岩萬壑皆填委。乾坤一色,不知身隔,蓬萊幾裏。疑是瑤英,盛開無圃,被風敲碎,倚危樓極目,長江渺處,渾錯認、沙歐起。

又是一個寒冬,這並不是一個與其它冬季不一樣的冬。

它與所有人知道的冬天一樣,它還是冷的讓人從心裏發寒,也與所有的冬天一樣,它也有雪飄散在天地之間。沒有人會覺得這樣一個普通的寒冬有什麼不同,就像沒人去懷疑夏天一定能見到荷花一樣。

玉龍的殘鱗繼續飄著,它們飄落在屋頂,路上,所有它們應該飄到的地方。

當然也包括一戶普通人家貼著窗花的窗口。

“雪化之後會變成什麼呢?”屋內的孩子揚起素白的純真小臉充滿好奇的問身邊的少婦。

“傻孩子,雪化之後就什麼都沒有了。”少婦放下手中的針線,抬起略施粉黛的俏臉,笑著解答小孩子的童言童語。

“那雪豈不是很可憐嗎?趕了好遠的路,結果隻是為了化掉,消失的找不到?”小女孩的聲音聽起來很傷心,隱隱帶著哭腔。

“雪練乖,怎麼又傷心了?也許雪認為它做的很值得呀!它勇敢的投向大地,毫不後悔它能融化在大地的懷抱中。”少婦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如羽毛般飄飄灑灑的雪,幽幽地說著。

女孩聽不懂,睜大還含著淚水的大眼睛茫然看向陷入沉思的母親,心中奇怪母親怎麼比自己還愛看窗外的雪呢?

少婦好像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神,心想四歲的小孩怎麼會聽懂自己所說的呢?她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抱過身邊可愛的小女孩,輕輕拭去女孩臉上尤掛著的一滴淚珠,溫柔地問:“小雪練,那你認為雪化之化會變成什麼呢?”

“嗯……,我想是春天吧!冬天的雪化了之後,不是就變成春天了嗎?有美麗的花兒還有漂亮的小鳥,對了,媽媽,還有綠綠的小草,草間蹦蹦跳跳的小蟲子……”小女孩轉眼就忘了眼裏還噙著淚花,開心的向媽媽細數雪變成的春天有多好。

真是孩子,連關於雪的想法也這麼天真美好,少婦嘴角含著笑心想。她抱著純真的小女孩想著自己的心事。

屋裏是溫馨的母女對話,屋外雪花繼續飛揚。

四歲的秦雪練執著的認為雪化之後會變成春天。然而八歲的秦雪練呢?

四歲的那個冬日早已沉澱在記憶的深處,八歲的雪練不再執著於雪化之後會變成什麼的問題,她六歲在父親的指導下開始學醫。父親告訴她,秦家人不論男女都要學會祖傳的醫術。她是父母的乖女兒,當然要學!

也許是遺傳自名醫世家的優良血統,雪練以八歲之齡,居然已漸窺醫學入門之道,比之一般醫家毫不遜色,這讓望女成鳳的秦氏夫婦甚感欣慰。而雪練也對“杏林之術”越來越感興趣,幾乎到了癡迷的程度。她最大的興趣就是在父親的藥堂看父親為患者診病。

“秦大夫,我最近入睡總是很困難、睡眠又不是很深,還多夢。”一位老者正在秦家的濟世堂求醫。老者看上去精神不大好,有些委麾,強撐著向大夫說著自己的近況,不時還看秦大夫的小女兒幾眼,仿佛對那個表情嚴肅的不像同齡孩子很是好奇。其實,說來也不奇怪,小鎮上的人都知道濟世堂的秦大夫醫術高明,妻子賢惠漂亮,還有一個聰明可愛的小女兒。秦大夫的女兒雖年方八歲,卻已頗得乃真傳,開起藥方來也是毫不含糊。自然而然,大家都對這個小神童抱有一絲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