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危不可攀(3)(2 / 3)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隻覺又渴又餓。心想:“我伊果真是命途多舛,如今掉進深淵中沒被摔死,反而餓死,太冤枉了,太冤枉了。”勉力抬起頭,卻看見一道光柱從一個圓洞中射入,正好照在自己身上,還有無數亮晶晶的塵埃飄浮其中。她擦了擦雙眼,看見一條瀑布從那圓洞中瀉下,洞沿長著不知是草還是樹的東西,枝葉繁茂,幾乎將洞口全部遮住。她環顧四周,隻見峭壁森然,到處坑坑窪窪,幾個溶洞裏還林立著石鍾乳、石筍、石田、石珍珠等。石壁上長著許多高大樹木,遮天蔽日。整個像是一口綠色的大口袋。那頭頂的圓洞便是口,而她便在口袋的最底部。

心想:“原來我掉進了天坑裏,深淵下竟是天坑。幸好這裏長著許多樹木掛住了我,否則我早就摔成了肉泥。可是……可是……我又怎麼出去?以前,被關在顧家的祠堂可以逃,在警衛森嚴的皇宮裏可以逃,在枯井裏也能鑿出個洞來,就是那密不透風的嬲室,我也逃出來了。可是現在,四周全是石頭,除非我變成鳥兒才能飛出去。唉,要是我的行雲鏢還在多好?這洞口距我有一二百丈,我的行雲鏢也沒有那麼長啊。嘿,雖然有這許多怪樹救了我一命,可我現在渾身動彈不得,就算有行雲鏢有那麼長又奈何?”

這天坑除了從洞**下的光柱周圍,其餘部分均黑黝黝深不可測。她看到飛瀑流下彙成一條暗河流到看不見的去處,心中一喜,勉力向暗河爬過去飲了幾口。大慰:還好這裏有水。此處地勢呈斜坡狀,草木叢生,野花爛漫。她從坡上爬到坡下,倒是沒十分費力。

她幼時曾在滁山隱居多年,見慣了各種花草樹木,飛蟲蟻獸,可此天坑中的花木均十分奇特,她一生中從未見過。有的樹直立中空,葉子呈螺旋狀排列在樹頂,若說是草,卻長著粗粗的樹幹,若說是樹,可除了樹幹,沒一處像是樹,倒像是一叢大草長在了木樁之上。有的樹長得矮,結出的果子類似紅棗,可樹幹卻十分粗大,三人合抱也未必抱的住。伊果心想:“這地方與世隔絕,草木也與外麵大不相同,這棗子如此紅豔,說不定有毒。皇後娘娘曾說過的酸棗,會不會是這個呢?”

正腹中饑餓時,看到暗河中一條銀身奶白鰭小魚遊到了自己身前,別說這魚隻有食指般長,不夠塞牙縫,此時就是一隻蚊子,也會去抓的。不料剛碰到水,那魚受了驚,倏地遊走了。

正惋惜時,看到一個棕黃色身影從麵前閃過,伊果雖然不知摔斷了幾處骨骼,但是手指還算靈活,急忙彈出一個石子擊中了它。那棕黃色物什應聲倒地。她急忙爬過去看,隻見那家夥毛色紅白相間,臉麵似狐,雙眼如貓,尖嘴類鼠,耳朵像兔,腳爪若鴨,尾同鬆鼠,重約五六斤,直是個“六不像”。她一石頭將其砸死,扒開皮直接撕咬,心道:“你今天救了我的命,我就叫你‘明鼠’吧,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讓我見到明天的太陽。”(作者按:該動物學名為鼯鼠。)她吃飽喝足後,檢查了下自己的傷勢,全身雖擦傷撞傷了不少,卻不甚要緊,隻有左足的踝骨斷了,青中發黑,著實嚴重,她忍痛將腿骨接了,拿了個樹枝綁好。

此地若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轉瞬間,天坑中又陷入一片黑漆漆。伊果正迷糊時,突然身邊傳來“嘶嘶”聲,即使在飛瀑聲中猶聽得真切,伊果立刻想到是蛇,急忙跳起,卻觸動了左足的傷處。她在黑暗中看不見,隻覺更加恐怖,急忙拿起方才自己做好的拐杖猛打猛揮。

一會兒,不知是蛇走了,還是被自己打死了,沒了聲音。伊果癱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心中大叫:“為什麼我要掉進這種鬼地方?難道我要在這裏一輩子嗎?”想起幼時相士為自己看相,說她命數艱難,天生反骨,與父母八字相克。於是本因為她是女兒不待見她的父親,更加得對她沒好臉色。後來她害苦胞弟,害死父母,也真的應了相士的話。